听见这诡异的动静,吴八一立即抱着媛媛躲到我身后去了。
我扭头望去,明明没有看见什么生物的气息在接近,可是一条狗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面前,站在从窗户透进的一片月光之中。
我拈起一道狸笼符,警惕地盯着这条狗!
媛媛忽然惊讶地喊了一声:“黄黄?!大哥哥,它……它是我妈妈养的狗,我听她提过,好像是叫黄黄……”她说罢,又唤了一声狗的名字。
我紧皱眉头,这狗绝对有问题,我居然看不见它身上有任何气息!
况且作为一条狗,它实在太安静了,难道不应该我们一进来,它就疯狂吠叫么?
清冷的月光下,狗子抬起头,它的嘴角居然勾动起来,咧出一个如同是笑容般的表情,然后狗的脸发生了一些离奇的变化,吴八一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小林哥,它的脸……”
狗的脸扭动着,正在变成一张人脸!
这个变脸的过程非常令人不适,最后它变成了一张中年男子的脸,认出来的瞬间,我不禁吓出一身冷汗,那正是久违的勾名先生的脸!
世界各地都有人面犬的传言,但是来历众说纷纭,但基本都是人面犬身的造型,看起来十分瘆人,也许这就是恐怖谷效应,似人非人的东西才最可怕。
我扬起手中的符咒,大喝道:“你这怪物,果然是你!原来你一直躲在我们眼皮底下!”
那条人面狗无所畏惧,绕着我们挑衅似的走动,然后慢慢走进卧室。
我把狸笼符裹在一支箭上,拉满弓弦朝它射去。
这只人面狗居然也不躲闪,被一箭钉在地上,那张诡异的脸仍看着我森森地冷笑。随后,它的身体仿佛泄了气似的,迅速化为一具干瘪的狗尸,那张人脸咧着牙突着眼球,模样狰狞!与此同时,媛媛妈妈尸体上的黑气也消失无踪。
我垂下弓,颇为诧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八壹中文網
阮籍开口说道:“小先生,这怪犬看上去像是维系诅咒的媒介,但是被施了一些障眼的巫术。”
我查看那条狗尸,推测道:“这条狗看来一直被死者养着,应该是勾名先生留下的一枚遥控炸弹。难得他对自己的雇主这么上心,只怕是这次给的很多吧!对了,阮先生,你以前被勾名召唤过,他让你做了什么?”
阮籍叹口气,回忆道:“好像是把什么公司弄垮,又叫什么公司损失一大笔钱之类的……那些名字我记不住,现代人起名一味追求富贵吉利,千篇一律,十分乏味。”
我寻思着说:“前几天他还召唤过你……看来他效命的人很可能是一家公司的老总,诅咒的反噬没有生效,可能是勾名先生在另一头坐镇,施法术抵消了吧。但是……”
我暗暗沉吟,勾名先生明明已经失去了玉植子这个力量源泉,他却还疯狂地使用害人的伎俩,岂不是不可逆地在透支自己的生命、福报吗?
难道他是个要钱不要命主儿么?可是感觉也不像啊……
阮籍说:“不!诅咒的反噬可能已经生效了,当时诅咒从媛媛身上移到鸭子身上,鸭子被杀的瞬间,诅咒就在不屋内了,那它会去哪呢?我认为它肯定回到源头了,只要静静等待就能知道结果。”
我略感欣慰,虽说时辰不对,但反噬计划还是成功了吗?
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之后突然冒出来勇猛的古代武将袭击我们,接着媛媛的妈又离奇死亡,确实很像是那一头的老总出了事,勾名先生便疯狂地对我们施展报复!
这种感觉很神奇,明明未曾见面,但我能真切地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小林哥快看!”
这时,吴八一手举一部手机,“上面有三条未接电话。”
我正要责怪吴八一乱碰命案现场的东西,当注意到他是拿手帕垫着的,就没说啥了。
这个手机上大约在晚上十点左右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陌生号码。
当时正是我们刚刚结束做法的时间。
难道勾名先生察觉到异常,打电话给媛媛母亲,媛媛母亲不知道为何没有听到,勾名先生一怒之下直接杀人?
我的推测未必靠谱,我毕竟不是侦探,也没有调查的能力和手段。
我站起身说:“赶紧撤吧,对了,小胖,你顺便用这部手机报个警。”
“不好吧。”吴八一摇头,“死者自己的手机报警,这事太古怪了,白白给警察叔叔增加工作量。”
媛媛战战兢兢地插嘴道:“妈妈既然托梦给我,让我来打电话报警吧,我就说是托梦。”
我苦笑:“这种话警察未必相信。对了,除了你继父,那天和你妈妈在一块的另一个男人是谁?”
媛媛回想道:“好像叫小秦叔叔,我很少看见他,是我妈妈老公的助理。”
我点点头:“小胖,用这手机给小秦发短信,让他天亮来一趟,等他发现自然就会报警。”
吴八一照做了,然后把手机放在死者手边,我们悄悄地下楼离开。
如果这个小秦知道短信是死者死亡之后发送的,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大概会留下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阴影吧……
离开这栋别墅,媛媛站定,最后看了一眼,似乎在和母亲告别。
我心想,这对夫妻,出卖女儿,与虎谋皮,最后落得这样的凄凉的下场,不过根本不值得同情!
这空荡荡的洋房,停在停车场的豪车,银行里的存款,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为了发财不择手段,最后沦为笑柄。
当然,媛媛应该是可以继承的,对她来说是种补偿,只是走法律程序这件事也挺头疼,我压根也不懂,看来得帮她雇个律师。
回去的路上,吴八一在开导媛媛,虽然安慰的话都很老套,不过小姑娘还是很受用。
天边露出鱼肚白,我们才意识到在外面呆了一宿,顿时感觉身上阵阵疲乏。
媛媛擦掉眼角的泪,说:“我饿了,想吃一碗浆面条。”
吴八一看她可怜,跟我商量说:“小林哥,媛媛反正‘病’也去了,就去吃点她想吃的东西吧!吃饱了心情也会好一些。”
我觉得熬了一宿还马上吃东西,这对身体不太好,可是看着媛媛楚楚可怜的样子,心软下来,“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