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芳菲苑几天后,靳白妤对原长戚的警惕慢慢放松下去。
她先前还担心两人住在一起,朝夕相对,不似之前一般还常有外人,恐怕原长戚要搞什么幺蛾子。
谁想住进来之后,先前娇气羸弱,哪哪都不舒服的魔尊竟然安静了。
每日他也不下楼,就待在自己的三楼上或漫步,或观景。
三楼有半片都是镂空的观景台,躺在观景台上四下瞭望,能看到周围的树林花海,煦煦和风掠过,撩起鬓边的发,这时再抿上一口温热的酒。
那滋味,别提有多爽快。
靳白妤偶尔从下面走过,看到快乐似神仙的魔尊,都忍不住有些艳羡。
每每这时,茶茶就会趁机撺掇她。
“想上就上去呗,阳台那么大,躺下几个你们都绰绰有余,魔尊肯定不会介意分你半边的。”
“不,我不想。”靳白妤收回视线,换了个方向躺下。
茶茶不死心:“怎么会不想呢?你看他多舒坦啊,在恰当的年纪和合适的人一起晨起看朝阳,日暮看夕照,多浪漫啊。”
靳白妤嗤笑一声:“抱歉,我只知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看朝阳?
上班的时候她已经看的够够的了,她现在只想在有限的条件下让自己躺平。
茶茶终于颓了,“你简直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宿主,一点事业心都没有!就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等等,你不会在这里待得不想回去了吧?”
靳白妤翻个白眼:“别学个句子就乱用,我是你的第一任宿主;还有,我这不叫没有事业心,而是凡事谋而后定,万无一失,要知道欲速则不达。”
至于不想回去?
诚然,这里的生活是不错,但靳白妤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动摇过回去的心。
且不说她在现代还有朋友,她特么打工那么多年才买下的全款小居室还没收房呢,怎么着也得回去住回本。
最重要的是。
修真虽好,她终究还是更喜欢充斥着火锅、串串、烤肉、纸包鱼、炸串、傻逼游戏和奶茶的生活。
两人相安无事,眨眼间大半个月已过。
须弥境开启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一日,天刚露出一丝灰蒙蒙的雾气,玉相思就过来接靳白妤和原长戚去与长生宗的弟子们汇合。
三人赶到小广场,长生宗的弟子们清一色着淡青色宗门服,站的整整齐齐,分成三排。
一排约二十多号人,皆为筑基期弟子。其中有男有女,大多数弟子都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宛如春日茁壮成长的翠竹,充满了青春的朝气。
一排约十来号人,有练气有筑基初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虽不似第一排那般神采飞扬,但也颇为肃穆。
到了第三排……
靳白妤看着那五六个小萝卜头,嘴角抽了抽。
“这么小的孩子也去?”她压低声音,问玉相思。
“对,长生宗素来尊重弟子个人意愿,这些小弟子中有练气初期,有筑基初期,他们自己报了名要去,并在此次的名额选拔中赢得名额,自然可以去。”
玉相思解释完,又道:“须弥境分三层,内层在须弥境最深处,据说那里资源丰厚,但也危机重重,目前还没怎么被探索过。”
“一般大家都会在外层和中层探索,只要师傅您与小弟子们好好待在外层,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
“……”靳白妤语气平静回问,“谁跟他们待在外层?”
玉相思早知道她会不高兴,所以才放在这会儿说。
他赔笑道:“师傅,弟子的意思是说,即便我们对须弥境外层了解有多少,秘境之中也免不了会有危险,此次长生宗进入秘境的弟子皆年纪轻轻、心浮气躁,无法担起照顾这些孩子的责任,所以此事还得劳烦师傅您出马。”
包装的再好听,话里话外的意思还不就是担心她乱跑出事,用这几个孩子束缚住她吗。
身旁传来一声闷笑。
靳白妤视线一转,落在原长戚身上。
男人正负手而立,看着周遭,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干似得。
靳白妤心下冷笑一声,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笑意盈盈道:“行啊,对了,长戚身体不好,就同我一起待在外缘照顾小弟子们吧。”
“额……”玉相思目光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最后决定独善其身,“师傅与原先生之间自行商量便是。”
除了这些要进入秘境的弟子之外,长生宗还来了几个各峰的大师兄、大师姐以及长老,不过这些人显然与靳白妤原身不怎么来往,丝毫没有跟她寒暄的意思。
几人只各自点过头,就当是打招呼了,然后便带着弟子们去见月山庄外的大空地上集合。
此时空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中间空地上站了数百人,还有几十个见月宗弟子正在挨个再次查验入境令与携带者的身份。
长生宗的队伍一过来,就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不愧是修真界第一大宗,瞧瞧这气势,瞧瞧这弟子们一个个气宇轩昂的样,跟旁的宗门就是不一样!”
“那个穿墨蓝色仙衣的女子一定就是靳峰主了吧!”
“面似皎月,肤若凝滞,不愧是修真界第一娇气美人,这样的容貌,别说娇气了,就算是天天在我心头撒泼我都乐意!”
话音未落,双眼眯起的男修就被身边的女修tui了一声。八壹中文網
“呵呵,省省吧你,没看平添枝的新本子吗?靳峰主和原公子天生一对,地设一双,上天入地,谁都拆不开!”
“就是,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上来就对着靳峰主流口水,小心被长生宗的弟子看到,扒了你的皮!”
男修被怼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中满意愤恨,但见周围不少人都随着女修们的话对他露出鄙夷的目光,只好悻悻离开。
后面的女修很快美滋滋地占据他的位置,高举手中的话本,与前面的姐妹们一起吼。
“长戚长戚,长相厮守!”
“白妤白妤,与你白头!”
或清甜或优雅或低沉的嗓音如同浪潮一般一重重重合,很快就压过了其他所有的杂音,在广场上形成主流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