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絮果。
田桃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查这四个字时的心情。
这四个字单独拿出来都很美好,组合在一起竟然代表了那么悲伤的意义,一段婚姻开始美满,最终却是分道扬镳。
想不到这四个字,会变成她和陆尧现在的写照。
陆尧什么解释都没给他,他的无声,也是一种回答。
田桃等了一夜后,心如死灰。
她不是没看过陆尧用这种方式对待别人,那些在生意场上跟他作对的人,无一例外都遭到了他最严酷的打击。
而事后无论那些人怎么质问他,他都不会给出任何的解释,这个男人不屑解释。
很多跟他打交道的人,都觉得他是个冷情甚至是冷酷的人,只有田桃不那么觉得。
一直以来被他守护着,他从没有用对待外人的态度对过她。
可当他真的把她当成“外人”,田桃才发现,陆尧的性子从没有变过,唯一改变的是,他把她从他心底最重要的位置,踢出来了。
她不再是他视如珍宝的存在,不过就是个路人......
这个认知几乎要将田桃撕碎。
她麻木地上课,期待课程可以无止尽地延续下去,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回家,不用面对她和陆尧缘分已尽的事实。
可课程还是结束了,导师找到她,希望她能参加一个月后的比赛,这对田桃的职业生涯来说,至关重要。
好多奢侈品顶级设计师都参加过这个比赛,四年才举办一次,整个学院才有两个参赛名额,能给到田桃,凭的全是她过硬的实力。
如果是往常,田桃一定是兴奋不已,可此刻,这么大的好消息对她来说,也是不痛不痒,掀不起一丁点的波澜。
导师看出她的异常,关切地询问,田桃趁机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只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如果一个礼拜后,她还没办法调整好状态,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让给别人吧。
导师听了觉得很遗憾,却还是尊重了她的要求,准了她的假。
田桃打车直奔陆尧的学校,站在学校门口站了半天,犹豫不知该怎么跟他说。
如果他还是跟昨天一样的态度,她说与不说没有任何差别,只能是自取其辱。
田桃正想着找他的兄弟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迂回了解下陆尧的想法。
一抬头,就看到陆尧跟那个女人从学校出来,俩人并肩走着。
风吹动起那个金发碧眼女人的裙角,落叶落在他的肩上,她让他弯腰,轻手替他拿掉树叶。
这个动作田桃也曾给他做过,画面唯美,男才女貌。
田桃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原来他的心不止为她一人打开,也为别人留了一扇门。
当那条只有俩人的通道,变成三个人时,曾经一切美好回忆想起来都是讽刺。
似乎察觉到田桃的视线,陆尧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俩人遥遥相望。
几十米的距离,田桃觉得自己跨不过去了。
对他挥挥手,田桃机械地挤出一抹笑,她的大脑现在已经死机了,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凭本能。
这或许就是俩人以情侣身份见的最后一面了,她想留给他一个最美的自己。
不想是哭哭啼啼,也不想疯疯癫癫。
就让他心里的桃桃,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在她还能保持着最后一丝优雅时转身,多一秒都不要停留,唯恐多待一会就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陆尧看到田桃这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不假思索拔腿就追。
“陆尧,你现在过去,之前一切的努力都要前功尽弃了。”金发女人伸手抓住陆尧的胳膊。
陆尧推开她,就这么一耽搁,田桃已经上了车。
陆尧眼前一黑,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他有预感,桃桃这一走,怕是不会原谅他了。
如果田桃能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那个昔日她心中永远神一样完美的男人,此时正脆弱地倒在地上,几个人将他扶起来。
但是田桃没有回头。
她给他的机会已经太多太多,错过就没有了。
回到家,看着满是俩人回忆的房间,田桃待不下去了。
这里每一个摆设,都是俩人一起挑的,屋里所有的一切都留着俩人的回忆。
田桃以最快的速度打电话订回国的机票,随便收拾好行李,留下一张纸条:
尧哥,房子是我私人财产,给你一周时间搬出去,我不希望在我的房子里看到别的女人出现,以及,婚约取消,我们分手,干爹干妈那我会亲自说。
落款是田桃
她很少在他面前以全名自称,这意味着情侣最终回到原点,写名字时,田桃的手都在颤抖。
并不是她要赶尽杀绝。
她只是不想在她回来后,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住在自己的房子里。
用她的睡过的床,想想都觉得反胃。
田桃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她只想离开这个让她心碎的地方。
感情结束了,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她决定先回国待一周,回来后卖掉房子,再想办法跟干爹干妈解释婚约解除的事。
她不可能卑微的跟别人一起分享男人,即便是再好的男人,变了心也就不能要了。
伤口总要结疤,她现在需要离开让她难过的地方。
田桃收拾好行李,毫不犹豫地离开。
陆舜扶着陆尧回来时,田桃人已经在机场了。
陆尧的嘴唇毫无血色,陆舜小心地扶着他进门,嘴里还念叨着:“你们两个闹成这样至于吗?”
突然,陆尧的视线落在桌上的纸条上,心里涌现出不祥的预感,陆舜也看到了,想先一步拿起来,却被陆尧推开。
陆尧看着上面田桃干脆利落的字迹,视线落在分手俩字上,视线几乎把纸灼出个洞来。
他握着纸条的手微微用力,纸被他揉成一团。
分手
她不要他了。
陆尧就觉得心口气血翻涌,一股甜腥之气涌上喉头。
然后,陆舜就看到惊人的一幕,他那永远淡定的亲哥,似乎天塌下来都不怕的陆尧,被这张纸条气得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