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北燕皇丢下了棋子,拍了拍手,端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不下了,不下了,我现在比较好奇能让你改变想法的那个女子,她……”
北燕皇顿了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祁燕看着对面一下不过就耍赖的人,也没说什么,毕竟习惯了,他想了想,道:“可以用三个字来形容。”
“哦?”北燕皇更加好奇了,“哪三个字?”
少年面色清冷,眼里毫无波澜,只见他薄唇轻启,“奇女子!”
要不是看到他眼神平静,北燕皇都要以为自家儿子喜欢人家了,只不过……
这么高的评价……
他思索了片刻,“让我猜猜是谁,看我猜得对不对。”
祁燕点头许可。
“东陵可以当得起奇女子三个字的也就只有,宣平公主虞晚了吧!”
这话虽是问句,但他语气肯定。
“父皇怎知?”祁燕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
“嗐!”北燕皇说完捂着嘴咳了两声,“她的事迹想来整个大陆没几人不知了,我自然也有所耳闻。”
祁燕眉头紧锁,“父皇……”
北燕皇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少年,笑了笑,“没事,我就是喉咙痒了,喝点水压一压就好了。”
他喝了口水,继续道:“你有什么打算?”
他话音刚落。
“陛下!”
大太监总管踏着小碎步进来。
北燕皇看了他一眼,“何事?”
“刚刚传来消息,东陵疫疾已经退去了。”太监总管弯着腰低着头。
“这么快?”北燕皇都惊呆了,他看着对面的祁燕,“这才几个月,五六个城池都好了?”
“回皇上,好了,不仅如此,南蛮那边也有了异动,南平公主掌权,她放出话来,举国归属东陵,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跟宣平公主面谈,而宣平公主此时只怕是已经到了南蛮了。”
太监话音落下,北燕皇挥了挥手,他退了下去。
“你怎么看?”
“意料之中的事。”祁燕面无表情道。
“哦?”北燕皇笑了笑,“你有打算了?”
祁燕淡淡的“嗯”了一声,其实这个念头还在东陵时就曾动过了,回来后之所以按兵不动,只不过是想看看,在如此困境下,东陵是否可以否极泰来,逆风翻盘。
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要快。
他看向北燕皇,眼神具是认真,“父皇,我想……”
他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开口,北燕能有今天,他父皇倾注了多少心血他再清楚不过了,若是就此拱手相让……
“没关系。”北燕皇面上含笑,声音具有安抚力,“北燕江山本来也是要传给你的,你要如何父皇无话可说,你有权利做主。你这孩子,从小就注意大,你做出了如此决定,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呼吸有点困难,端起了杯子做掩饰,片刻之后,他又继续道:“父皇也知北燕如今的状况,为父是无能为力了。你做这个决定,定是觉得这么做可以打破现在的僵局,让北燕的百姓过得更好,生活可以有所改善,为父没有理由会不同意。”
“可是……”祁燕犹豫道。
北燕皇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可是,其实谁做皇帝都是一样的,大家都一个目的,就是国富民强,你也看到了,其他两国也在虎视眈眈,与其便宜了他们,还不如坚定你现在的选择,至少东陵是可以让我们走出困境的。”
“我知道了。”祁燕点了点头。
北燕皇嘴角上扬,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了就去吧,可别耽搁了。”
祁燕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两个头,“儿臣告退。”
“去吧!”北燕皇扶起他。
少年迎风而出,昂首挺胸,步伐坚定且从容,他没有回首,看着前方的道路,一往无前。
…………
南境。
虞晚怀有身孕,本来是不能长途跋涉的,但有系统续命,这一切就不是问题了。
一路上都是暗一在赶马车,惦记着虞晚的身体,马车驾驶得急慢,走走停停,每天行驶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
但,虞晚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怀孕后她本来就有孕吐,坐了马车后,她发现……
她竟然晕车了!
就这样,原本五天可以到的路程,硬是让她走了半个月。
七月,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
虞晚还未下马车,她掀开帘子看了看,远远的就看到虞子东站在军营门口等着。
看到马车,他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少年满头大汗,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两眼亮晶晶的,“阿杏,快下来。”
说着他还将备好的伞撑起来,“我给你冰镇了西瓜跟酸梅汤,现在喝正好解暑。”
虞晚掀开帘子,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还来不及跟虞子东打招呼,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她急忙跑到一旁。
看着虞晚的症状,虞子东赶忙跟了上去,替她拍了拍背,“怎么样阿杏,哪里不舒服?”
泠泱很有经验,看她吐完给她递上了水,帕子,最好给了她一颗话梅,压一压。
许久,虞晚这才缓了过来。
只见她抬起头来看向虞子东,一张苍白的笑脸扬起了一抹虚弱的笑,大概是刚刚吐过两眼水汪汪的,“我没事,就是有点晕车。”
虞子东皱了皱眉,看着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虞晚,一边撑伞一边扶住了她。
“你原先也不晕车啊,怎么突然晕车了?”
虞晚身体一顿,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她怀孕了,可又想想,若是告诉了他,那去见姬萏的事估计都没商量了。
这时又听到这少年说:“你怎么又瘦了?这才一个月不到,你竟然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晕车没好好吃东西?”
虞晚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可不是嘛,一路来一路晕,吃的都吐了,可难受了。”
说着她瘪了瘪嘴,一脸虚弱。
晕车确实太难受了!
因为怀孕,她都不能骑马,不然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兄妹二人慢悠悠往军营走去,到门口时,虞晚停了下来,朝着对面城墙看去。
只见那城墙上有一抹红,她好似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她站了起来,虞晚远远的看到她摇了摇手。
虞晚看向虞子东,“哥哥?”
“南平公主,天天守在城墙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等哪个负心汉呢!”他撇了撇嘴。
负心汉(虞晚):“……”
“哥哥,她在等我!”
虞子东瞅了一眼,看到她下了城墙,他拉着虞晚,“快走!”
再不走那女人又要来了!
姬萏出了城门,看到对面门口空空如也,她就明白了。
少女轻笑一声,举起手里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许是喝的太多,酒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嗤!跑得可真快!”
姬萏不再停留,转身回了城,青鸾跟在她的身后,提醒道:“公主,不可再喝了!”
许是因为从前过得太过拘谨,这一朝无人管,少女潇洒肆意了许多。
也许是因为她母妃,也许是因为城中流言蜚语,少女借酒消愁。
因为她软禁了南蛮皇,怕太子不老实,还废去了他的武功,将其囚禁在宗人府。
南蛮一朝变了天,还是由一个女子掌权,这本就让许多人不满了。
而这人还打算带着整个南蛮归顺与东陵,这就让南蛮炸了锅。
世人说什么的都有,少女仍旧我行我素,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