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缓缓,夜色撩人。
虞晚沐浴着月光,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不曾想,好景不长。
她余光一瞥,“嗯?”
待她再仔细查看时,“没了?”
暗自嘀咕,难不成是我眼花了?
墙背后的人拍了拍胸口,好险,好险!
月光从屋顶照下来,投射出一大块阴影,他就站在那,看不清样貌,也看不清神情。
随后深吸一口气,冲了出来。
张涛形色匆匆跑来,“虞大夫,虞大夫,赶紧随我走……”
“哎哟!”
跑得太匆忙,快到虞晚跟前了,还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虞晚站起身,“张军医怎么了?”
他站起来连灰都来不及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拉起虞晚就跑,“来不及细说了,咱们边走边说。
中郎将他们,不是发现南面有人偷袭吗,就带着人去围堵了,结果他不小心胸口中了一箭。
箭射偏了,并未正中心脏,我实在没办法了,直接拔,又怕伤及血管,到时血流不止,听说虞大夫你对这种疑难杂症颇有心得,我只能来找你了,考虑不周之处,还望虞大夫海涵!”
虞晚突然停住,任由张涛怎么拉都没拉住,他垂下眼眸,神色让人看不清。
他心想:难道是露馅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药箱!”
听到虞晚的话,张涛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虞晚回去提了个药箱,往里面塞满了一会儿可能用到的药品与器具。
走之前还不忘交代怀逸,“怀逸,门口那里我放了几桶药,你一会儿去那守着,待沈将军他们归来时一人一杯,知道吗?”
“知道了,师父!”怀逸头也不抬,抓紧磨药。
磨着磨着他停了下来,“师父,是每个人都要喝吗?”
“每个人都要喝!”虞晚将每个人三个字重重的咬出。
“包括沈将军?”
“对!”
“我明白了!”看着虞晚背着药箱,神色匆匆,“师父,你要去哪儿?一会儿伤兵就要送来了。”
虞晚不曾停留,一边走一边回答,“城外有个伤员需要紧急救治,我去去就回!”
…………
夜色浓重,月光穿过树梢,若隐若现的光,让人看不清路。
“张军医,还没到吗?”虞晚眉头紧蹙,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快了,快了!”张涛加快了速度。
虞晚看着他的脚步,灵活,轻逸,走了这么久,气不喘,脸不红的,看着有点不太像这个年纪头发花白,弯腰驼背的军医,反而更像是——武者!
这个想法一出,令虞晚心下一沉,面色有点不太好,她能想象到,这么大老远把她引出来是为了什么。
“狗子,打开扫描,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宿主,林间有人埋伏!”
222语气不太好,这般狗娘养的,太欺负人了,趁它能量不足,竟然搞这招。
虞晚心一沉到底,“大概多少人?”
“三十多人!”
虞晚在心里默默算了算,三十多人,要是她没有遭到系统反噬,凭她跟暗一他们完全可以逃出去。
可现在,她武力不足,盛夏跟暗一他们打斗时还要监顾着她,恐怕更加没有胜算。
虞晚停下脚步,突然出声,“张军医果然深藏不露!藏得如此之深,你若不自爆,想来要揪你出来,还需要不少的时间。”
张涛一脸懵的回过头来,“虞大夫,你在说什么呀?”
少女轻笑出声,“你可真谨慎啊,你的人都在那了,还在这儿跟我演呢?”
张涛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约好的目的地,再回眸时,脸上风轻云淡,摊了摊手,“没办法嘛,小心使得万年船。这不,我就是靠着谨慎,苟到现在的,要不是上面的人说要取你的命,我还不打算暴露的!”
“所以,上次沈易安中箭,你是特意让杨成去给他处理的?”虞晚盯着他。
张涛一愣,显然没想到虞晚都猜到了,“对!”
“杨成脾气暴躁,又易怒,想来你要跟他打好关系费了不少功夫吧?”
虞晚动了动脖子,手背在背后,有东西自她手心悄悄落下,落下瞬间,无色无味,悄无声息。
她开始东拉西扯,尽量拖延时间,只希望沈易安能早点想起她来,即使不能来,也希望药可以早点起效。
“对!你真的很聪明!”张涛笑意吟吟,赞扬道,“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其实才是最不好接近的!”
“谢谢夸奖,所以沈将军身上的毒其实是你动的手脚?八壹中文網
你知道军营里没人能解得开此毒,如果解不开就能轻而易举的杀了沈易安,可若是被人发现了,他们最先怀疑的对象也只会是替沈易安治伤的杨成,你这一计,果真是好计谋啊!”虞晚说着拍了拍手,“张军医,不对,现在不应该叫张军医了,是吧,张侯爷!”
“不错,我只是没想到郡主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解了毒。更令我没想到的是,郡主连我的身份都知道了,宣平郡主果然聪慧!”被发现了身份他也不着急,反而更加的精神,抬头挺胸,精气十足。
不再装那个弓腰驼背,胆小懦弱的军医了。
“不及侯爷厉害,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到是让侯爷受罪了!”少女踢着脚边的石头,开始商业互吹。
“不知郡主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的?”张涛是真的好奇,毕竟他失踪了那么多年,杳无音讯的,许多人都已记不得他了。
“其实这并不难猜,听闻西楚张侯爷擅长外伤,在一次战役中救了西楚皇帝,皇帝感其恩情,特赐他为淮南侯。
此后这淮南侯深得皇帝信任,专门替皇帝看病,后来有一次狩猎,淮南侯随行,此行突遇狼群,淮南侯再次救了皇帝,受了伤。
只不过对外的消息却是,淮南侯孤身一人引狼入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你出现的时间跟淮南侯消失的时间很接近,我也是胡乱猜猜,不知我说的可对?”
少女神情灵动,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面上不显,心里却焦急万分。
这沈易安怎么还不来啊?
“郡主说的很对!”他略微停顿,“只不过——郡主可是在拖延时间?”
虞晚故作满脸惊讶,表情浮夸,“呀!真不好意思,被你发现了!”
张涛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想来要让郡主失望了,这山里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即使你的救兵来了,我亦可轻松将你带走!”
“我还有个疑问,不知侯爷可否替我解惑?”
他笑了笑,姿态轻盈,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字,“可!”
“侯爷既然是西楚侯爷,又怎么会受制于东陵周—明—远呢”虞晚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问道。
一直以来云淡风轻的张涛,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杀意,“郡主知道的太多了,咱们该走了!”
少女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时间到了!”
“确实,宣平郡主,走吧!”
妙龄芳华的少女闻言,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双眼弯了弯,笑声清脆,像极了外出游玩的小娘子。
可她说出口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你就没察觉到你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