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认真的吧?”
“你真要把小魔女拐去边境?”
“她要真去了军营,那不得每天鸡飞狗跳?”
“而且,皇伯父是不会同意的。”
“二哥,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
沈筠忍无可忍,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反反复复。
“闭嘴。”
看着脸色阴沉,风雨欲来的沈筠,陆南星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沈筠想的很清楚,虞晚是郡主,想要出京难,无诏进军营更是不可能,自古以来都没有女子进军营一说。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朝堂里那些老古董。
虞晚想要去边境,进军营,那只能皇帝下旨,可即便如此,到时朝堂又是满堂风雨,争论不休。
那便只能……
“二哥,二哥,有野鸡,快快快…”被陆南星打断了思路,沈筠气的咬牙,因为…
陆南星咋咋呼呼的,刚看到的野鸡,又飞走了。
“你声音再大点,到时满林子的猎物都跑光了,猎不到猎物我就告诉郡主,猎物都被你吓跑了。”
吓得陆南星一个激灵,用手捂住嘴,表示不说了。
陆南星这么怕虞晚还是得从前几年说起。
陆南星跟狐朋狗友去赛马,马被人动了手脚,最后摔了,被马踩了一脚,粉碎性骨折。碎得很彻底,一大窟窿,血肉模糊,想保守治疗都不行。
找了许多大夫,无人敢接,废话这又不是寻常人家,这是世子,治好了那是大功臣,有赏,治不好那就是要砍头了。谁敢不要命往上凑啊?
光是要求腿好了以后必须跟正常人一样,这条件就无人敢接。这不是扯犊子吗?都伤那样了,谁能治?治不了,也不敢治,最后大夫纷纷告辞,无人问津。
那时虞晚才十四岁,看到系统显示,治了这条腿可得三十六个时辰,也就是三天,虞晚高兴坏了。这可是大客户,于是就高高兴兴去了,她没想到,人家不让治,人家五六十岁的老大夫都治不了,你一个十四岁小丫头片子,你说你能治,谁信你。
最后还是虞老爷子出马担保,虞晚才得以救人。
没想到进屋以后陆南星又不同意了。谁不知道,宣平郡主每天逗猫遛狗,上树掏鸟蛋,下河捉鱼摸虾,比男孩都溜,这样一个人谁会相信你会治病?
虞晚表示:流言误我。
我那是不务正业吗?我那是正经事,采药,救命的,良药。
最后还是虞晚强制性给他做了手术,给他喂了麻药,还是全麻,让他动弹不得,却又不得不眼睁睁看着。
虞晚动作娴熟,利落,开刀,取碎骨,缝合,固定,上药,一气呵成,而看了全过程的陆南星则被活活吓晕了过去。
从那以后,再见虞晚那是有多远就绕多远,实在绕不开就老实待着,减少存在感,也就这一年来胆子才大了起来,也不知是谁给的。
走了许久,还是没打到猎物,要么就是没有。有也是被陆南星笨重的脚步吓跑了。
再次看到前面的丛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树枝轻轻摇晃,沈筠打了个手势,“你在这别动,我去去就来。”少年用的气音,声音淡淡的,轻不可言。
少年脚步轻盈,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朝着前方走去。
停住,瞄准,拉弓,放箭,动作优美,一气呵成。
陆南星不敢动,也不敢大声说话,“二哥,二哥,打到没有?”脖子伸得老长,用的气音,那模样搞笑又滑稽。
“打到了,回去吧。”沈筠拎着野鸡大步流星。
陆南星激动,“二哥,二哥,给我拎着吧,你辛苦了,这多沉啊。”拿到手里,看着彩色的羽毛,摸了又摸,爱不释手。
呵,你会关心人?真是信了你的邪。这稀罕的小模样,“没见过?”
“见过,在饭桌上。”说着还吸溜一下口水。
“你好歹也是一世子,能不能注意点形象?”沈筠没眼看,笑骂道。
“你真的该出京走走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这见识还比不上人家小姑娘。”
“你当人人都是我表姐啊。”说到虞晚,陆南星还挺骄傲的。
有这么厉害一表姐,以后受伤都不用找别的大夫了,伤口小的还不会留疤,就是有点贵,还有点凶残。
“二哥,讲真的,你要是把我表姐带到军营,那可就能最大发挥她的作用了。”
沈筠:“怎么讲?”
“你看我这腿。”说着便撩起了裤腿,一个铜钱大的伤疤,皮肤往里凹,“当初骑马摔了腿,里面骨头都碎了。我表姐她开刀,取碎骨,再缝合,包扎,你看我现在走路都是正常的,要是别的大夫那肯定是要跛的。”
沈筠看着疤痕陷入了沉思,他无法想象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是如何面不改色的开刀,取碎骨的。
她的医术很好!
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军营中最多的是外伤的士兵,每次战争结束后,就是一大批伤员,有的救治不及时而亡,也有的救治过了却还是感染身亡,外伤最是棘手。
“你们行军打仗受伤是家常便饭,她要是去了军营,就能救助更多的人。”
“不错,觉悟提高了。”沈筠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你那什么眼神?”
“哦,看傻子聪明了的眼神。”
“你说谁傻子呢?”
“你。”
“我要告诉我姑父,你要拐我表姐去边境,我姑父最疼我表姐了。”
沈筠:“……”
这傻子怎么聪明了。
“哼!”陆南星一副看你怎么办的表情,委实让人想笑。
“一会儿分你只鸡腿。”
“真的?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听到鸡腿,陆南星眼睛都亮了,烤的野鸡腿最好吃了。
沈筠实在想不明白,这陆家人都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听到吃的眼睛都亮得吓人。
得到鸡腿所有权的陆南星动力十足,大步流星,“快点,别让我表姐等,她那人脾气最不好了。”
这小崽子,刚刚是谁有气无力的,一听到鸡腿,那腿跟车轱辘似的。
小崽子陆南星走的飞快,嘴里哼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小调,听不出唱的什么,但是…听出来跑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