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说的话和证据便都对上了。
可还是很奇怪，这个老大爷究竟是怎么认出自己来的？
明明她现在转变了模样，化为君凌，身处蛮荒之地的人更不可能见过她真正的样子。
“我能感觉出来。”
许是看出了韩凌洛的疑惑，老大爷拍拍大腿，说了一句。
“既然是聂遥那小子拜托的，我便不顾那么多了，算是还了这小子的恩情。”老大爷站起身来，而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多了一根枝条。
他佝偻着身躯，在沙地上写写画画。
画面上，大圈包着小圈。
一些小圈之间被几根线连接了起来。
他画得草率，却可以勉强看出形式。
老大爷清了清嗓子，“最外面是沙漠，你来时应该看见过了，但其实这不仅仅是一块简单的沙漠，它是一个闭环。”
说着，他指了指最外面的地带，“简单来说，蛮荒之地就像一座孤岛。”
“这儿被沙漠包围，水泄不通，内外隔离，是大陆上最适合关押的地方。”
老大爷用树枝点了点那些圆圈。
“每一个圈内都容纳着不同的家族，他们也有上等、中等、下等，即使被外界视作‘罪人’，但这里的人还是遵循着外界的规章制度，形成了便于生存繁衍的体系。”
兴许这种体系能让他们免于沉浸在自己家族是罪族的心境中……
韩凌洛想着，轻轻点头。
“越靠近中心的家族越强大。”老大爷依次点着圆圈。
“但韩家——在这儿，”他说着，指向了最中心的那个圆，“而且，这里只有韩家一家。”
闻言，韩凌洛皱眉看着老大爷画的图，即使疑惑，却还是率先在心中将各处通道记了下来。
“只有韩家一家在这里？”她伸出手，指向最中心的地方，“这样的情况既可能是被疏离，也可能是自保啊……”
老大爷笑而不语。
“还有两点——其一：在夜晚，若是有人唤你的名字，不要答应。”
“其二：不要轻易相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他们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什么都做得出来。”
“记住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老大爷注视着韩凌洛，却在下一秒，身形扭曲且变得模糊。
眨眼之间，竟变成了一片黄沙。
周遭的石头屋更是直接消失，连一片黄沙都没留下。
是了，这里全都是沙石，哪来的石屋？！
韩凌洛下意识后退几步，沙尘平息后，地上只落着前面那张聂遥的信件。
奇怪的是，即使她努力回想，却回想不出来方才的老大爷和周围那些人的脸。
“我的天！”
一筹莫展之时，空间内的肖听瑟突然惊呼了一声。
“我记得……”他回忆道，“有一个种族名为沙族，从很久以前就担任着一些大宗族及权贵的信使。”
“如果我没猜错，他就是沙族的人。”
“难怪，”聂云天也醒悟过来，“原本我还想过那些掌权者生性多疑，为什么会无条件信任沙族的人。”
原来沙族的沙不只是一个姓氏，他们在传递完消息后，会化作沙土——这才是其中的沙真正的含义！
但是，沙族人难寻是出了名的。
聂遥能让沙族人欠下自己一个人情，属实不易，说不定筹谋了很久很久。
韩凌洛听着聂云天和肖听瑟的讨论，对老大爷的话更信了几分。
她将聂遥的信件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放入了空间。
脑中则是重复着老大爷说的话——
【在夜晚，若是有人唤你的名字，不要答应。】
【不要轻易相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后者可以理解，但前者，实在有些怪诞，给人一种规则怪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