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规模的雷……”云天道人突然开口，其中的严肃溢了出来。
“云天师叔，你快说啊！”韩凌洛听到云天道人话说到一半，不免有些着急。
他们这些人怎么总喜欢把话说一半，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知道的？
每个人都像是为了她好，刻意瞒着她一些事。
她理解，谁没碰到过善意的谎言，但每每想到这种感觉，都会产生着浓浓的无力感。
“云天师叔，很多事情，不是不让我知道就是为了我好，”韩凌洛仍是继续前进，每一步都极为小心。
山巅越上便越陡——
这就导致她的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我什么都不清楚，自从来到这儿，一直活得跟无头苍蝇一般，就是你们认为的保护吗？”少女继续说着，眼神中满是坚毅，“这样下去，云天师叔你真的能离开小匣子的束缚吗？”
“你怎么知道我……”云天道人有些惊讶，他好像从没有跟韩娃娃说过自己为何被困在小匣子里的事。
韩凌洛沉默不语，其实自从小雪麒麟开始憧憬外面的世界之后，韩凌洛就想到了同样被困在狭小空间里的云天道人。
谁都向往自由，更别提曾经拥有过自由的人。
见无法动摇韩凌洛，良久，云天道人叹了口气，“韩娃娃，我不是那个意思……”
罢了，现在瞒得了，以后也瞒不了。
还不如告诉韩娃娃，让她早做准备……
“是天罚，”他难得用如临大敌的语气说话，“有些血脉，本就逆天，因此，为了寰宇的平衡，天道对其拥有者会降下天罚，一般发生在突破大境界的时候。”
“承受住天罚，那便证明该逆天血脉拥有者命不该绝，可以继续修炼；承受不住，自然是身陨的后果，世间再无此人。当然，熬过天罚会让筋骨更加强劲，这应当是唯一的一个好处了。”
“那么弑神血脉就是其中之一？”韩凌洛很快便抓住了其中的重点，突破大境界，指的肯定是她突破到元婴的事情。
瞬息之间，方才的疑惑如拨云见日一般开始消散，
所有的疑点和线索都在这一刻，宛若珍珠串成了线，明朗起来，也连贯起来。
所以，旻药百般阻挠，没让旻星说完的话应该是——
君谛枕在替她承受天罚！
想到这，韩凌洛再也平静不下去了，在云天道人阻止她之前，屏蔽了苍旻古戒中的一切，朝山巅冲去。
君谛枕，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是不是……傻！
乌云交叠着，将这方天空染成了极致的黑，那黑就像一块幕布，压在少女的心头。
噼啪作响的闪电不断在云层之间穿梭，酝酿着，壮大着，惊险而骇人。
就等着给不知所谓的渺小人儿降下致命攻击。
雷声依旧在狠命地造着势，
积压过剩的雨水终于落下，冲刷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韩凌洛的长发立刻被打湿，几缕发丝就这样贴在了脸上，她也没在意。
此刻她只想着登上山巅，按照云天道人的说话，天罚是可以被承受住的，既然如此，其强度肯定与被罚者的实力有关。
……
——
此刻，山巅之上，闭目坐着的男人骤然睁开眼，朝前方望去。
他所坐之处，已被雷电劈出了一个巨坑，泛黑的土壤仍旧散发着焦味，一看便是不久之前刚被击中过。
“果然还是拦不住你……”
前世如此，今生也如此。
君谛枕眼眸深深地盯着他曾经走来的地方。
下一秒，他灵力附体，打算挣脱手上的铁链。
“极都少帝，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空中传来一个无情的声音，它能看破万物，自然也看得到君谛枕的举动。
“天道，若是我不想呢？”君谛枕朝上方看去，直盯着乌云中一道若隐若现的金光，“是你先毁的约。”
“若不是你的下属将她掳来，现在也不会如此。”
“你大可以营造一个风平浪静的假象，你敢说没有刻意将她引来？”君谛枕字字珠玑，并没被天道糊弄过去。
“而且，谁准你伤害她了！”男人顿挫的话语让上方沉寂了好几秒。
“极都少帝，你就不想知道……她对你是什么感觉？她们两个，很不一样……”
声音响起，又很快归于平静。
云层间的金光消失，黑色更浓了些。
许是为了罚他对天道的态度，又一道迅疾无比的闪电劈在在了男人身上。
君谛枕没吭声，倒是脚下的土地凹陷得深了一寸……
——
韩凌洛奋力往上攀登着，这通神之巅的阶梯已经接近垂直，而且竟然无法通过使用灵力快速登顶。
“韩凌洛，”天道的声音不知何时传入了少女的耳，“你可知，这次的天罚是为你而降的？”
“你是……天道？”韩凌洛听着这空灵的声音，不知为何，就觉得这是天道，就感觉，挺熟悉的。
不过，这次？
韩凌洛顿了顿，方才出声：“那前几次的天罚……”
“当然是降给他自己。”
天道不说，韩凌洛也知道这声音指的是谁。
“但是照那位如今的身体状况，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这样程度的天罚呢……”天道似乎觉得火候不够，继续对韩凌洛传达着。
“天道，”少女动作不停，轻哧了一声，“你是反派吗？”
天道：……
“我是天道，没有情感。”
自然不是你口中的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