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被选为先行者的人都是注定要死在半途的。
不是因为他们的才能高低与否，
只是因为——
他们是先行者，必须接受为后人探路，为后人赴汤蹈火的宿命。
“韩凌洛，你给我起来，你得向我兄弟偿命！”
武凡亮出他细长的戟，径直朝坐着的少女刺去。
其实瀚蓝大比决赛中没有明文规定不能杀人，
但是大家都是冲着九座洪荒塔去的，
自然不会将精力耗在无聊的赛前争斗上。
而且，
根据以往的经验，
他们在塔外的行为也会成为比赛的一项指标。
虽然不知道具体考核什么，
但安安分分地等待总归是不错的。
当武凡带起的气流袭来，
韩凌洛总算施舍了他一个眼神。
少女一抬手，
身前的空气顿时如有实质，变得凝实无比。
很快将武凡整个人拦了下来。
“我现在没空和你打，你兄弟技不如人没什么可怪的。”
韩凌洛隔空一推手，
气浪拍向这个没事找事的男子。
武凡顿时向后仰去，
连带着扫倒了在他身后同样蠢蠢欲动的一伙人。
韩凌洛暗暗记下他们的面孔，现在滋事……属实不值得。
看他们的样子，像是不会善罢甘休。
少女眼睫轻颤，
一些粉末凭空出现在手中，
顺着骤然升起的气流飘散到那几人上空，悄悄落下融入衣袖。
“凡哥，我们继续？”
“继续个屁啊！没看现在已经轮到第四万名了吗？”
武凡扶着戟站起，恶狠狠瞪了韩凌洛一眼，转头看向附近的几座洪荒塔。
塔尖显示的数字忽而变多，忽而变少。
变多是因为有人被传召进入，
变少自然就是由于里面的人弃权，或者……死亡！
想到死亡，武凡内心猖狂笑了起来。
他要韩凌洛死在里面！
感受到不远处这人的杀意，
韩凌洛真是莫名其妙。
他看着跟重感情真是没有一点儿挂钩之处。
脑海中闪过什么，韩凌洛默默移开视线，继续暗自修炼起来。
看到这群人发疯一样冲过来又退回去的风霏霏疑惑地瞄了韩凌洛一眼。
她也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还是跟凌洛一样修炼吧。
毕竟修炼这种漫长，看不到尽头的事永远也不嫌多不是？
……
于是乎，
巨大的石头砌成的平台上，出现了这样一种景象：
几乎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传唤的光洒在自己身上。
许多灵修还紧张地记忆着自己的竞争对手是哪些人。
除了韩凌洛和风霏霏。
她们慵慵懒懒，表现得对洪荒塔内的情况不甚在意。
风常年板着脸，不断同其他宗主打着哈哈。
“哎，小女就是去体验体验，没什么可看的，倒是你家亲传弟子这次很不错啊，被身法塔选中……”
“没事没事，她简单快乐就好，我这个做父亲的对霏霏没什么大要求。”
虽是这么说，可风常年早就在心里把风霏霏凌迟一万遍了。
不成器的东西，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不愧是贱人生的贱种！
似是想到了什么，
风常年先是浑身一震，而后匆匆忙忙收回眼神。
这次，
风霏霏完全没去关注风常年的举动，
丹田与经脉从没有一天如此活络过，就像是一直紧闭的阀门被打开了，一切都是那般舒畅……
她的发丝无风扬起。
韩凌洛在这时突然睁开双眼。
她感受到了一缕从没感受过的青色灵力……
是风霏霏？
她转头看向全神贯注修炼的少女，眼眸不知不觉微微泛出金光。
然而下一秒，探究的心绪被一个声音拉回。
“洛儿，快到了。”
君谛枕远远望着韩凌洛，
当然注意到她眸中淡淡的金光。
在自己反应过来前，已经开口传出了这句话。
男人眼眸一深，
突然想到沐羽同他说的言论。
或许，真的得去一次魔界。
他抚了抚壮大许多的毛线球。
毛线球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躺在君谛枕腿上，
但在场无人看见这个灰蒙蒙的小东西。
……
听到传音，韩凌洛扫了一眼周围，
果不其然，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了。
“风霏霏，”韩凌洛站起身，拍拍衣服，低头说道，“到我们了。”
话落。
两道光束同时照在她们二人身上。
一秒钟过去，
两秒钟过去，
三秒钟……
四秒钟……
迟迟不见韩凌洛和风霏霏身影消失。
风霏霏开始慌了：“凌洛，这这这……”
韩凌洛看看空旷无比的环境，“卡bug了可能是。”
“卡什么？八个？八哥？”
……
此刻，九座洪荒塔同时颤了颤。
炼丹塔器灵：“你们到底是要怎样，我说倒数第一那个娃娃给我，倒数第二那个给你们，你们还不乐意了真是！”
剑法塔器灵：“倒数第一就让我来承受吧，不用谢！”
……
音攻塔器灵：“胡闹，倒数第一明摆着就是我们音攻的好苗子……术业有专攻啊同僚们！”
……
八个器灵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抢着。
这就导致韩凌洛和风霏霏迟迟没进入塔中，
十分突兀地站在原地。
药王老头皱着眉看着韩凌洛，“炼丹塔脑抽了？这时候犹豫啥？竟敢这样对待老夫的未来徒弟……”
此时不仅药王老头疑惑着，
仙音宗大长老也十分不解——
音攻塔是年纪太大所以连自己都比不过了？
虽然韩凌洛没有得到老祖宗的传承，可是天赋还是不差的吧！
没事，
自己还可以破格收她为关门弟子，不会让她不明不白地陪跑一趟。
不知为何，仙音宗大长老和药王老头奇迹般地对视上了。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样的东西——
药王老头：？
仙音宗大长老：！
药王老头：。
“你要收徒？”
“没有，没有人选！”
“那就好，还以为你要跟老夫抢呢。”
八个器灵隐秘的争吵没有逃脱君谛枕的双眼。
“你们要收就将两人一并收了。”
男人话语冰冷，不容置疑。
方才还在叽叽喳喳的器灵们立刻噤声。
糟了，忘记溯影神君大人还看着呢……
阵法塔器灵：“咱们一起召唤，鹿死谁手就看运气，大家觉得如何？”
“附议。”
“可以。”
……
“随便。”
然而，没等这八个器灵进行召唤——
韩凌洛和风霏霏一转眼便消失了。
？？？
“身法塔器灵，是不是你干的！成天鬼鬼祟祟……”
“不是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偷梁换柱、偷天换日嘛。
“我信你个鬼……”
八座洪荒塔纷纷震颤起来。
落在外边人眼里就是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因为某些事触怒了它们。
至于什么事……
他们看看豪言榜上嚣张的字眼。
还能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这两人好高骛远，不自量力呗！
“是我。”
第九座塔中器灵的声音响起，直接打断了那八个器灵的争吵。
“有意见？”
它像是睡了许久被打断的人，
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但就是让剩下八个器灵不寒而栗。
“大……大姐啊，我们没意见，没意见……”
“嗯，没意见就给老娘滚吧。”
无尽塔器灵说完，转身对君谛枕立在塔中的虚影分身拜了一拜，“神君大人，别忘了您答应的事，作为交换，把我们九个一起契约。”
嗯，它就是不要脸了，这根自己找上来的大腿不抱白不抱！
二换九可太值了哈哈哈哈！
不愧是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