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要当差,周梅给他剪头发修胡须,换了身新衣服让他出门。
金乌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到太学院巡捕局衙门口,递上官牌介绍自己是新来的衙役。出来个捕头将他领入一间办公室,介绍说:“这是主丞大人,前去拜见。”
“学生金乌见过大人。”天岗恭敬地施礼。
“好,金乌,从今天起你就是正式的官差衙役,理当忠于陛下报效朝廷,去司务房领了官衣皂靴佩刀,最后去找白捕头报到。”
白捕头是才升迁到主管治安的捕头,上一任就是和英勇无敌的钱局长并肩作战的邢捕头,可惜以身殉职了,留下孤儿寡母和偌大家产。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再说邢捕头的儿子也需要照顾,要发扬衙门的优良传统,鼓励一个丧偶的文书续弦娶了,皆大欢喜。
白捕头的治安押在前厅西厢房,散乱的内务喧嚣的声音,钱局长根本就不来这里,尽是些小偷小摸鸡鸣狗盗的琐事,金乌进来的时候,白捕头几个人正狠揍一个神偷惯犯,边打边骂:“赶快承认,龟儿子!”神偷嗷嗷叫还不肯认罪。
金乌先给白捕头施礼,再给其他衙役拱手说:“金乌见过捕头大人和各位大哥。”
白捕头自然知道金乌今天来上班,昨夜局长嘱咐过此人是有来头的,他招呼说:“金乌,来了都是兄弟,晚上哥哥做东,大前门烤鸭给兄弟接风。”
一时间众衙役都拱手欢迎新人,没人打神偷了,只见神偷摸出个药丸吞了,散发出清香,“奶奶的,还敢吃药疗伤,扒光了再打!”
神偷的衣服被撕烂,隐藏的东西叮叮当当掉下来,几个衙役挥拳再打,拳拳到肉,神偷又开始嗷嗷乱叫。
白捕头让金乌打,金乌下不去手。白捕头说:“这淫贼号称一枝梅,不少贞洁女子因此轻生,你且上前痛打两拳,为那些个死去的女子报仇。”
金乌听了大怒,“两拳怎么够?打他两百拳!”上去两记重拳打到肚子上,神偷由嗷嗷叫忽然改为惨叫了,“别打了,我招了。”
原来这个神偷会点吐纳术,寻常拳脚只是伤及皮肉,嗷嗷叫响为的博取同情,少挨打。
金乌两记重拳却完全不同,他身上沾有龙气,打散了神偷的吐纳术,神偷发秫再打几拳就被打死了。
白捕头发现了蹊跷,“这个贱骨头,不是不怕打吗?来人,押到审讯房,金乌,你做记录,其他弟兄查蒙面人的案子。”
金乌来到审讯房拿笔记录案卷,白捕头审问:“叫啥名?哪里人氏?奶奶个熊!先交代你不怕打是怎么回事?金乌,这个不用记录,只记跟案子有关的。”
“小人十几年前遇到丐帮的九袋长老洪七,给他偷过一只荷叶叫花鸡吃,他传我呼吸法,练了几年后就发现挨打不疼了,刚才这位官爷一拳就打破了我呼吸法,痛到骨头了,再打就死了。”神偷老老实实的交代。
“叫啥名?哪里人?怎么进的绸缎铺,准备偷什么?”
“小人姓许名小乙,黄州薪水县人。昨日见绸缎织纺铺有客人下了银子,他家有个收银箱子,放在卧室床里边,夜里本已经到手,忽见床内有条西洋异锦花被,尤为奇特,再拿时妇人惊醒,小人被纱帐裹住逃不出去,就此被抓住了。”
“有人指认陈县黄氏母女案是你做的,还不从头招来!”
许小乙跪倒说“冤枉啊大人,我从未去过陈县,更不知道黄氏母女。”
白捕头一拍桌子:“大胆淫贼!还敢抵赖。两年前你便与黄氏有染,贪图她的美色也就罢了,如何伤及性命?黄氏之女已许配赵家公子,你如何欺负别人?再不认罪伏法,打死喂狗!”
许小乙还要抵赖,金乌一看案卷中有另一个犯人刺毛鹰,当年在陈县亲眼目睹许小乙和一个岁数较大的人共犯此案,许小乙还掩埋了女子尸体。刺毛鹰也是小偷,所以认得许小乙。
铁证如山还敢抵赖,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金乌撸起袖子过去劈头盖脸一顿胖揍,估计他妈都不认识他了,许小乙挨打不过只好招供了。
这许小乙与黄氏做了两年的露水夫妻,发现黄氏与陈县一个楚秀才关系暧昧,黄氏因为许小乙常年行踪不定,不想再继续下去,准备改嫁楚秀才。许小乙恼羞成怒叫来掘金门的一个人帮忙,这个掘金门的中年人修炼邪术青蟾功,好喜欺负别人,被江湖不耻。
掘金门派虽然说不是名门大派,但门派功法实属道教旁枝,并无淫邪。这个中年人叫欧阳克,年轻时候在楚邑郡发现一个古墓,从古墓里学到青蟾邪功,暴露后掘金门将其开除,于是欧阳克就四处游荡常常混身于盗贼乞丐中。
许小乙哭诉自己并不想杀害黄氏母女,但武功低微管不了欧阳克施暴。许小乙良心还未完全灭绝,不忍心看到黄氏的女儿遭此横祸还暴露身体,用床单包裹好黄氏女儿,背到野外坟地安葬了。
金乌在一旁记录,白捕头头说:“算你还有点人性,待知府大人将你秋后问斩,你也可以安心上路了。还有陈县知县大人丢失的金匣是不是你偷的?里面有两百多两黄金你藏哪了?”
许小乙接着交代:“那知县是个坏官,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我拿了金子四处挥霍,本想娶妻生子改过自新的,想再捞点就不干了,不想就栽了。”
“狗改不了吃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来人,给他戴上枷锁转入死牢。”白捕头呵斥道。
“大人,小人在玄女观顶横梁上藏了银票,在白马寺山墙外藏了珠宝,求大人取了给小人在牢里好受点。”
原来像他这样的淫贼,在牢里就要毒打,好身体也要被打成半条命,以前还不怕挨打,现在被金乌破了护身功法,进了死牢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金乌今天过的非常充实,忙完案卷天色已晚,才发觉饥肠辘辘,白捕头叫大家放下工作,一同去大前门烤鸭店给金乌接风洗尘。
一个大包厢里,狼多肉少,大伙儿都饿了,五只鸭子刚上来就被啃成骨头,接着吆五吆六地喝起来。
金乌酒量不大,从白捕头开始挨个敬酒,一轮下来就面红耳赤,其他弟兄还啥反映没有呢。
一个衙役拿个小包进来给白捕头,白捕头叫大家安静下来,刚才进来的衙役关门守在外面,“弟兄们辛苦了,办了神偷的案子,查收了无主的银子,一人一个红包,剩下充当办案经费,散了,送金乌兄弟回家睡觉。”
金乌接过红包,猴急地打开看看,一百两银票,一笔横财啊!“谢谢大哥们。”
白捕头喝干酒哈哈大笑说:“你就这么点出息。”
几个人送金乌到家门口,桥三娘迎出来扶着,金乌给同事介绍:“我家十三姨。”
众人见是长辈,均拱手见礼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