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奇。
眼前的人，自上千年前归来。
是昔日大战的参与者，对于其中的事情，十分了解。
知晓大秘。
很可能，已经捕捉到了不祥大秘，可以揭开其中的迷雾。
“古河。”
姜叶沉思了一下，道。“我自死境归来，真我重塑，有些记忆，还未归来。”
“不算完全复苏。”
“古河，这个名字很熟悉，我应当不是他弟子，以我实力，天资，这方天地中，应当无人，有资格，当我师尊。”
他语气平淡。
但是话语中，自信飞扬。
听到这样的话，秦玄愣了一下，随后，他发现，这竟然，无法反驳。
能够书写属于自己的古字。
这样的神炼师，古今罕见。
如同古老时代的先贤，智慧无双，更是可以留下后手，让自身归来，古河大师虽然是千年前，最顶尖的绝世神炼师，也确实，未必有资格教导他。
“千年之前，古河邀请我同行，探索晚年不祥。”
片刻后，姜叶好似想起了什么，呢喃自语道。
“我们构建跨界大阵，并非为了跨界而去。”
“而是想要，打开荒界之上，最大的禁制。”
“阵法成功，的确引发了大变。”
“不祥来了。”
“而后，我战死，这之间的记忆，全都未曾复苏。”
他低语，在努力回想。
“所以，这里的大阵，并非是为了跨界？”
“嗯。”
姜叶点头，“有跨界之能，但，千年之前，我与古河，心高气傲，既然无法飞升，狼狈跨界，不符合我们的心性，故此，我们要征战一次。”
“只可惜，败了，败得很惨淡。”
“当世三十尊绝世神炼师，尽皆覆灭。”
他叹息。
“什么？三十尊绝世神炼师！”秦玄惊了。
他知道这一战，无比惨烈。
但是不曾想，竟然如此惊人。
三十尊神炼师，足以轰动古今了。
一个时代，能有十个绝世神炼师，已经很是稀少。
而这一次，便折损了三十个。
难怪不得，炼神一道，落寞至此。
“前辈与古河大师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秦玄询问，目光急切。
“我忘了。”
姜叶摇头，轻叹，“我终究不复完整，而且，关键时刻，遭到了影响。”
“很多东西，遗失了。”
“抱歉，关于这些种种，我无法为你解惑。”
他丝毫没有强者架子，语气平和。
十分儒雅。
“对了，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
姜叶抬眸，看向了秦玄。
“前辈请说。”
“我的记忆，大部分遗失，亦或者不曾归来。”
“但是，关系亲人，仍然有部分记载。”
“我记得，我曾掌握一个古字。”
“排列十大古字之一。”
“我希望，你若是可以离开此地，日后，在荒芜学宫中，可以找到我姜姓后人。”
“若他资质不凡，传他我毕生所学，取走古字，教导他，若是他普通寻常，那么，就不要打扰，让他安然度过一生。”
姜叶如同在托孤，叮嘱道。
“古字？好，晚辈定然全力以赴。”秦玄点头，答应了。
“好，这是与我姜家有关的令牌，若我姜家传人现身，令牌自会发光，这是古字所在，如果没记错，应该在荒芜学宫某个秘境之中。”
“大体没问题，细节需要你自己去补全。”
姜叶尴尬一笑。
秦玄惊了。
荒芜学宫，秘境无数，大体没问题，细节需要自己去补全。
这个古字，想要找到，恐怕并不容易。
这个时候，姜叶已经将令牌与一道地图，递了过来，不容拒绝。
“行吧。”
秦玄无奈接过，“不过，前辈，时隔千年，前辈能保证，后世传人，还有吗？”
他问道。
岁月流逝，千年时光，纵然是一些古宗，都可能覆灭消亡。
“能。”
“若是时间无错，他在这些时日中，应当才出世。”
姜叶沉吟了一下，推算道。
“出世？”秦玄有些不解。
“我曾专研九天玄铁与荒古王族。”
“自玄铁中，可以提炼一种超然物质，封存王族之外，也可以用以封存人族。”
“修为越是弱小，效果应该越好。”
“千年之前，临行之时，我预感到此行艰难，故此，将亲子封存。”
“若是实在找不到，那便算了。”
姜叶眸光温柔，有些无奈道。
“好，晚辈一定尽力而为。”
“不过，想要离开此地，不容易，晚辈只是真武境……”秦玄迟疑道。
“我可以给你指路。”
“并且，此地，我很熟悉，古矿，龙脉，大体位置，都可以为你指点。”
“甚至。”
“你资源足够，要圆满，我可以为你，抗衡天劫。”
姜叶眸光深邃，好似可以看穿秦玄。
“什么？”
秦玄大惊，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突破，会引发天罚？
“你很不凡。”
“前所未有，故此，你若突破，必然引发大劫。”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姜叶轻笑，解释道，“不过，你需要尽早决定，我清醒的时间，可能无多。”
“最多三日时光，我可能，便会回顾不化骨状态，下一次复苏，难以预料。”
他语气洒然。
“前辈，你有如此实力，为何不自己离开？”秦玄沉默了，半晌之后，才问道。
“我不能走。”
姜叶很淡然。
“我复苏不全，时常陷入混沌之中，无法维持清明。”
“身在此地，没有生机，不会让我涂炭生灵，可是，我若一旦离开，必然无人可挡，会造成无边杀戮。”
“我会留在此地。”
“若在最后一丝清明消散之前，依然无法彻底回归，我应当，便会自此消失了。”
他语气平和，在述说自己的结局，但是十分的淡然。
从容而平静。
秦玄心中诧异。
姜叶的确是个不世人物。
面对生死，都能如此淡然。
他不愿离开，因为，自身无法保证，是否维持清明，一旦脱困，便是尸山血海。
故此。
他要留在此地，若是不能成功，便会自行了断。
昔日征战不祥的人，都心高气傲，有自己的骄傲与执着。
否则，不会汇聚起来，布置跨界大阵，迎战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