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陆真真完全没有了在定北侯府中的拘谨。
而是一个完全放飞自我的姑娘,拉着何嘉嘉就冲到了一个糖人的摊子前。
老板一看见是两个妙龄女子,并得知这单生意是稳了。
于是笑眯眯的把前一份客人的糖人送走,然后笑看着她们:
“两位小姐想捏什么啊?”
何嘉嘉性子内敛成熟一些,陆真真倒是很显童趣。
有何嘉嘉在她旁边给她震慑着场子,她胆子也大了几分。
“老板手艺这么好,不如就按照我和我姐姐的模样,一人给我们捏一个,如何?”
听见这话,老板重新抬头看了一眼戴着面纱的两位:
“可以是可以,但是得麻烦两位小姐把面纱摘下来,老朽这才能看着你们的面容捏出相似的糖人来。”
民间竟然真有这么高超的手艺人?
陆真真以前从未见过,兴奋的挑了挑眉,摇了摇何嘉嘉的手:“姐姐,咱就让他捏一个吧!”
这些年在墨景深铁血手腕的管理下,京城的治安还是很良好的。
女子上街带面纱已成了传统,但偶尔摘那么一下,也没事儿。
更何况青天白日的,她们身后还带着家丁护卫,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何嘉嘉小时候就缠着那个人来过,如今故地重游,看见陆真真兴致高,她当然也不会拒绝。
“那老板就给我们姐妹一人捏一个吧。”
何嘉嘉边说着,边率先摘下的面纱。
看见她这么爽快,陆真真也紧随其后的摘下了面纱,等着老板开始捏糖人。
看见二人的真容,老板心中倒是有些纳闷,这两姐妹倒是差别大。
一人长得国色天香,但肢体语言表现的却略显幼稚天真。
一人长得白净清秀,姿态却是端庄贤淑。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少夫人带着妹妹跑出来玩了呢。
“好嘞,两位小姐请稍等。”
到底是做生意的,见过的人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老板麻利的收拾好心中所想,然后就开始练起了自己的技术活。
陆真真对糖人的制作过程挺好奇的,全程都在眼睁睁的看着。
看见她如此捧场,卖糖人的老板也挺高兴,就先做了她的。
边观察着她,边手指灵活的捏着。
不一会儿,在陆真真亲眼所见之下。
一个长得与她有六七分相似的糖人,果真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老板的手中。
“小姐,你看看这像不像你。”
老板笑眯眯的把他人递给了陆真真,然后又开始制作何嘉嘉的。
陆真真拿着手中的糖人,好奇的看了又看。
“姐姐,这真的有点像唉。”
糖人就是那么一坨,可就是从这糖色的影子上能看出她的几分样子。
真的是好神奇。
看着她这惊呆了的样子,何嘉嘉忍不住又捂唇笑了一声:“吃起来味道也好,不如妹妹尝尝?”
刚才的时候陆真真还挺想吃的,可是这会儿看着手里,这个类似自己的小糖人,她倒是下不去嘴了。
“这么栩栩如生,我都在想该如何下口了。”
一口吃掉头也不是,吃掉身子也不是,哪哪都舍不得。
看见她脸上这小模样,何嘉嘉觉得有趣极了:“想吃就吃,等会让老板重新再给你做一个就是。”
陆真真却摇了摇头:“我并不喜欢吃糖人,只是觉得有趣,想带回去放着。”
捏糖人的老板听着两姐妹在聊天,爷笑着插了句嘴:
“这位小姐,现在天气炎热,你若是不吃,估计拿回家几天就化了。”
尽管老板这样说了,但陆真真依旧摇摇头。
等到何嘉嘉的糖人捏好以后,在排队买糕点的福云也回来了。
一喊人继续往前走着,遇到感兴趣的就停下来瞧一瞧看一看。
等转完这条街,也快到用晚膳的时间了。
今日陆真真出门之前,定北侯夫人可是明确的交代过,天黑以前必须回家的。
这回时间也差不多了。
“姐姐,今日天色晚了,我等明日再来找你玩儿……”
玩儿两个字刚说出口,陆真真突然意识到说错话,急忙笑着捂着了捂唇。
“等明日再来找你学习看账本。”
何嘉嘉并没有忽略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皎洁。
想到定北侯夫人那一切力求完美性子,何嘉嘉突然就明白陆真真意欲何为了。
这是想明目张胆的偷懒,却还得找好听的借口呢。
正因为她在定北侯夫人膝下待过,所以也明白定北侯夫人的苛责。
她从小就接受着那样的教育,也习惯了那样严厉的教育模式。
但是去了乡下两个月之后,她也明白了乡下和侯府里的规矩不同。
陆真真从小无拘无束的在乡下长,突然来到拘束这么严谨的侯府中,有不适是很正常的。
何嘉嘉脸上带着柔和的笑:“行,今日天色确实不早了,再待下去,母亲该担心你了。”
姐妹二人上了马车,陆真真本来是想让车夫先送何嘉嘉回去的。
却被何嘉嘉拒绝了:“先送你吧,这里距离定北侯府近,送我就绕远了。”
陆真真对京城的这些街道还不太熟悉,但下意识就听从了何嘉嘉的话。
点了点头:“行,要不我派人去跟阿爹阿娘说一声,姐姐今晚就留在府里吧,正好你和夫人也好久没见了,可以叙叙旧。”
或许是分开了这么多年,陆真真对定北侯夫人真的没有母亲的那种爱。
她对定北侯夫人只有基本的尊敬。
所以也不担心何嘉嘉的到来会抢走夫人。
反倒是考虑到她们母女相处了那么多年,彼此之间肯定也是想念的。
何嘉嘉认真考虑了一下这话,却还是摇了摇头:“等会我进去拜访一下母亲,就不留宿了。”
到底不是名正言顺的,住在里面免得添其他麻烦。
更何况阿爹阿娘第一次来京城,心中可能还惶恐的厉害,她去陪在阿爹阿娘身边更好。
见她拒绝了,陆真真也没有在执着,只是安安心心的捏着自己的糖人坐在了马车上。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朝着定北侯府去,她中途好像也困的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