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大师的话,魏重君淡然的道:“他们睡两天自然就能醒,不必担心。”
随后她问村长老婆给她准备纸和笔墨,笔是毛笔,写小楷用的。
再然后她拿着一张烧火坐的小凳子,垫在村长的书桌前的椅子上,自己坐在小凳子上边才能拿起毛笔写字。
纸上写来了陈卿玥、莫小梅、罗云熙等十六个人的名字、年龄、性别,还有她们的家庭住址。
名单不仅仅只有女性的名字,还有两个男性,至于这两个男性是怎么来的,后边再讲。
一本本子,每一页都只写了一个人的名单。
写完后凉一会墨,干了才继续写下一个。
拿着她的瓦片当灵牌出了村子的村民,很快就买了一大卷红布还有一些需要用的东西回来,还买了一大堆治疗蛇咬虫咬的药膏、止痛药片等等。
到了下午,村长就派人用红布包着一包包的人骨回来,但他带人忙活了一整天,找回来的,加在前两天晚上有三叔公山寮里找到的那一个骨灰坛,一个也就九具。
当九个红布包摆在村长家的院子前的树荫底下时,气氛就更加的安静压抑了。
“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其他人……我也没办法找得到,还得让他们本人醒来才能知道在哪。”村长累得满脸苍白,坐在大堂里一边喝着水一边对魏重君说道。
魏重君站在门边扫了一眼,才说道:“还差七个人。”
而村长所说的‘他们本人’,指的就是加害者本人了。
但现在这些加害者们,一个个都昏迷不醒的躺在自家的床上。
村长一听她这话,问道:“你怎么知道刚好差七个。”
魏重君把写好的名单递给他看,道:“自己看。”
接着又指着树下的红布尸骨道:“那你知道这些人的名字吗?”
村长看了一眼门外,摇了摇头,道:“名字我并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她们怎么死和被埋在什么地方……”
魏重君轻哼一声,道:“助纣为虐,说的就是你吧。明知道村子里死了这么多人,就只知道隐瞒下来。”
看着又看了看那一堆尸骨,说道:“剩下的七个人,不仅有被烧成了灰的,还有被扔到了河里的。你们这些年河里死了多少个孩子了?”
她这话一出,村长脸色微微一沉,才说道:“死了三个……”
魏重君道:“在哪里死的孩子,就去哪里捞。你们以为那孩子是怎么死的?”
村长表情一愣,突然明白了过来,接着又气又恼的长叹了一声:“唉!怪不得……怪不得啊!”
但想到要下水去捞,而且那河段离村子很远,村长迟疑的说道:“这……这水下不会还有危险吧?而且这几个地方都离我们村子比较远,现在村子都出不去了啊……”
魏重君翻了个白眼:“谁说出不去的?不然你以为哪来那么多的红布?你让人找一些红纸和绳子过来,我有用。”
村长立马把家里的红纸都翻了出来,又让人找了绳子过来。
魏重君将这些红纸裁成长方型小块,又竖着写下了找回来的那九个具尸骨的名字,随后挨个挨个的给他们贴上。
接着拿绳子将他们一个个捆在一起连成一串,随后对着这些尸骨说道:“都好好呆着,我会替你们讨回公道的。别捣乱,听到没?”
随后让村长找几个水性好的,拿着红布跟自己出去找剩下的那七个。
叶安安一直跟在她身边,别人都是一脸的凝重和阴沉,只有她自从跟在魏重君身边后,就显得无忧无虑的样子。
反正魏重君走到哪,她跟到哪。
二孟水性不错,又中毒不深,于是他今天跟着村长到处挖骨,挖完后又被派来跟着魏重君下河。
这边有一条河并不是很大,但水量却不少,有些河湾处水都深至两米多。
但这南方的夏天毕竟热,而且天热的时间一般都是从四五月到十一月都是热的。
所以这边的人喜欢下水下海游泳,山村里的孩子也一样,每天傍晚经常成群结队的去河里洗澡。
尤其是家里用水都比较不方便,洗澡洗衣服什么的这些事经常都是到河边解决。
但有几个深水湾区,大人都是禁止小孩子下水的。
可夏季雨季频繁,发洪水的时候也多,洪水一来大人都危险,更别说小孩子。
老榕村这三个溺水的孩子,一个是发洪水的时候,被冲走的;一个是坐在软土悬崖下的洞里,被滑落的土坡直接埋在了下边;还有一个是跟小伙伴去河里洗澡的时候,突然腿抽筋沉了下去,偏偏其他小伙伴都没发现他。
这三个孩子死的地方、时间、原因都不相同,所以村里的人并没有怀疑是水鬼作祟。
魏重君带着他们先到了最远的那个,就是被洪水冲走的那个孩子溺水的河段。
这条河段用的是木板建的桥,桥两边用一两根绳子做扶手,平时的时候这桥是高于水面一米左右,桥下的水也不算很深。
但一到发洪水的时候,水就会涨高,然后漫过桥面。
到了河边后,魏重君沿着河往下游走,弯弯绕绕的走了几百米后,就看到了一个黑水湾区。
这段河湾是一个大湾段,最宽的位置超过十米的宽度,外湾道那一边是一个悬崖,而且水流过来会在那里打个旋,所以许多顺水流下的杂物就会漂在那里堆积着不往下流走。
看着那水又黑又脏,基本可以肯定很少人来这里。
还能看到水面漂浮着的一只腐烂的死鸡和杂物挤在一起。
魏重君站在岸边一指那只死鸡的位置,开口道:“那只死鸡的下面,去捞吧。”
二孟等人看着那黑汪汪的河水,有些犹豫,但还是脱掉上衣,拿着几根棍子先下水。
首先他们要先把河面上的那些垃圾杂物先通走,等水面干净了再潜下水去找。
清理垃圾大家还没说什么,但下一步真正的打捞尸骨这件事,是谁都不愿意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