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黑就要为你们的黑心肝付出代价！我们爹已经足够仁慈，给了你们一次次机会，是你们得寸进尺，是你们不知好歹，今天竟然还想打死我们爹！我们爹还只是送你们去坐牢已经是天大的开恩，你们还想怎么样，还想我们爹放过你们吗！你们有脸让我们爹放过你们吗！啊？”
后面不用他们爹再跟他们废话，贺二宝就可以代劳。
人群哀嚎起来，不知道是在替自己的过去哀嚎，还是在替自己即将面临的牢狱之灾哀嚎。
管他们是嚎叫什么，都不关贺二宝他们一家什么事。
这些烂人早就应该清理掉了，也终于等来了这天。
还是多亏有他们爹在。
也才明白他们爹要突然当选桃源村大队长的原因。
原来，他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家呀。
不是给自己家筑上更高更坚固的围墙，而是将围墙外面的危险全部清除。
只有这样，不设围墙都是安全的。
而不设围墙，才本来就是正常的。
贺二宝他们又明白了一个大道理啦。
以后要想保护人，除了自己要变强，除了要教别人自我保护，更重要的是要强到可以扫除外界的一切危险。
那样就不止是保护一个人，不止是一家人，还有很多很多人。
这也是贺大宝之前从他爹口中听到的，选择当兵的原因，就是去改变世界。
他当时听着觉得很像娘教的一个词，中二。
也是刚才才明白，他爹的意思。
他爹不是中二，当一个人的能力可以达到他说的改变世界时，就不是中二。
而是英雄。
他爹，无疑是个英雄。
即使他退伍了，他也还是英雄。
至少是他们一家人的大英雄。
有他这个大英雄在，贺大宝终于不用天天紧绷着，终于晚上可以睡踏实觉，终于，安心了。
也终于，可以慢慢成长，不用着急了。
这就是当贺大宝终于试探出他爹不走了时，高兴得眼泪涌出来的原因。
当时花了好久才平静下来呢。
贺大宝站着看着他爹不知不觉发起呆。
人群都赶走了，弟弟妹妹们都进门了，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只大手伸过来要摸他的脸，他还是本能地跳远避开了。
看到是他爹，又尴尬得有些脸红。
又走近回来，到他爹面前，敛着眼眸。
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而后他就等到了一只温暖的大手，摸了摸他的脸蛋，比一年半以前，粗糙了不知道多少。
可能是太粗糙了，硌得慌，使得贺大宝都疼得有些眼眶湿润。
跟一年半以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那时候，这位才认识的陌生军人也是这样蹲在他面前，伸出手摸他的脸蛋。
只是那时候他脸上都是伤，现在变成摸他的大手，手上都是伤疤。
“辛苦了，大宝。”
也说着跟那时候一样的话。
也让贺大宝瞬间眼泪决堤。
只是不像那时，这位军人将他拥入怀中，这次，是贺大宝自己扑进了他宽大的怀里。
埋在他肩头，哽咽哭起来。
“可不可以不要再走了，或者多给我两三年的时间成长，教我成长好不好？”
也是第一次哭着求他爹，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傻孩子，爹不是说过了吗，不会走了，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娘和你们了，你们不光可以慢慢成长，还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样成长。我不要你们都磨砺成我的样子，我要你们幸福快乐的当个普通孩子就好。”
“可这样太埋没你了，你当兵的样子可帅了。”
“嗤。”贺万疆被这终于对他敞开心扉的小子给逗笑了。
拍着他的屁股教训，“难道爹刚才的样子不帅吗？爹可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好不好？”
“那你以后打算干什么？”
这却一下问住了贺万疆，挠挠头回答：“emm，这个还没空想，先当大队长，把桃源村整顿好，当然，最近要做的，就是给你们知青姐姐找出真相，然后……”
“知青姐姐的事先晚些吧，等爹腿好透彻。”
这小子突然打断他，又改了主意。
之前是逼着他快些清理河滩，现在又让他推后。
贺万疆没有说什么，这小子就主动解释了，“我还有件事没有弄明白，等我弄明白了，爹再开始行不行？”
没有掩饰什么，是在说实话。
还挂着眼泪的眼里都是真诚和自信。
“那你需要多久时间？”
“半个月吧，等元宵节爷爷奶奶再来，我就能确定了。”
“元宵节你爷爷不一定有空过来……”
“会过来的，小叔也会过来的。”
这小子笃定得很。
虽然不知道是要确定什么事，但贺万疆有一点点倾向的猜想，也相信这小子的行事。
就没再过多追问，就点头应下，“好，那我就元宵后再清理河滩。”
“嗯，谢谢爹。”
这小子立即笑着感谢。
而后又不好意思地离开他怀抱，往院子里回。
进院门后，又回头跟他郑重补充道：“爹，不论娘是什么身份，请你都无条件爱她，但我相信，一切都是缘分，不可思议的缘分。大宝会给你答案，请爹放心交给大宝探究，不要自己胡思乱想。大宝答应会为娘送无价的嫁妆，爹好好准备接收就好。”
那小子进门了半天，贺万疆还愣在原地。
原来不止他在意女人的身份，原来大宝早就在暗中探究了，原来这就是他之前说的无价的嫁妆。
那按大宝刚才说的，就是预示着是好的结果。
所以，不止他一个人确定女人的身份对不对，所以不是他在胡思乱想对不对。
所以，一切都真的是事实对不对。
贺万疆想到了他猜想的女人是他的小老鼠崽转世，就高兴得内心无比雀跃。
却不知道，贺大宝所说的无价的嫁妆，可不止他猜想的层面，是更深入的层面。
是更加给他惊喜的层面。
而这份惊喜，只有半个月了，元宵节就会给到他，和他最爱的人，还有另外一家人。
这也是贺大宝在探究他娘和他爹小时候相识缘分时，牵扯出来的一个更大的发现，这个发现在今天过年，姥姥姥爷他们过来，就已经验证了一半。
剩下一半，元宵节验证。
是很重要的验证，贺大宝怕他爹影响到，只能刚才坦白跟他透露一点了。
当然也是有效的，他爹此刻一个人正在院门口激动得握拳跳脚呢。
透过门缝看，觉得，终于体会到娘说的，可爱了，娘常常说爹有爹的可爱。
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贺大宝看得忍不住发笑。
抬头看看高悬的月亮，天色还早。
那就。
“爹，你刚才教训二宝说烟花爆竹不是那么放的，那你教教我们该怎么放呗，城里的烟花，我们可是第一次见，不会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