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为什么,那就只能问本人了。
可谁敢问呢。
“唐、唐团长,您小妹的案子是在贺营长案子结案之后才重启的,也就是十天前,这是我们刚刚梳理完之前记录的线索,请、请您过目……”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再说一遍。
却在还没说完的时候,窗户边的人就转身踏出了门,走了。
就这么走了?
看都不看一眼案件资料的吗?
调查组领头蒋爱国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正好天天怕唐团长回来没东西交待,这就真见他回来了。
狠狠扇自己一巴掌,疼得龇牙咧嘴,才发现,并不是做梦。
是比恶梦还残酷的现实。
到人走了很久,调查组领头蒋爱国都还保持原来的姿势不敢动。
直到有下属来禀报,“报告领头,我们刚才去探查得知,唐团长这次回来,没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司令和闫主任,他是从住院楼附近那处的野地训练场进来的。”
“那他偷偷回来是想干什么?不会要砸了我们调查组吧!”调查组领头蒋爱国受惊的后遗症还在。
“领头,依属下所见,应该不是,估计是想给司令和闫主任一个惊喜。”
“你确定这个时候回来,给司令带来的是惊喜,不是惊吓?把这资料拿去啃,抓紧时间开展调查!”
“是!”
是惊喜还是惊吓,各人有各人的理解。
普通人理解自然是惊喜。
像调查组领头知道得多的,当然是理解成惊吓。
不说多了,就是这次工程部队事故导致贺营长差点丧命,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下半身没恢复知觉。
现在唐大团长回来了,得知这个情况后。
会如何?
况且,多半是已经知道了,才提前回来的。
调查组领头蒋爱国都能想象当他们司令,得知他最怕的大儿子此刻回来了,直接吓晕过去的场景。
而本来那离开调查组后,要去住院楼的人,走到去军属院的分叉路口,又还是选择回军属院。
身上被雨淋湿了,先回自己住处换洗。
他有洁癖,受不了。
而住院楼处,刚从臭小子那里取到了第一回合胜利果实的唐德忠,还在自己专属病房高高兴兴望糖止馋。
想奖励自己吃吧,又不敢,怕等他夫人知道了,更加生气。
想到这里,立即起身,要回军属院家里,想趁机去获得他夫人的原谅,说不准能行呢。
只是刚出到门口,就听到部队医务处的医生来通报,说是刚才住院楼附近野地训练场,有住院楼这边的陪护家属不小心闯入,打伤了新兵连一队女兵的队长。
唐德忠脸色立马垮下来,“那个陪护家属现在何处?”
医生吓得又赶紧解释:“司令息怒,那陪护家属也是迷路才误闯了进去,她为保护自己伤人后,也已经被女兵两队拿教练枪打伤了,请司令看在是误会的份上,不要追究那陪护家属的责任……”
“我说了那陪护家属现在何处!”
司令从未有过的一声怒吼,把通报医生吓了一大跳,赶紧回答:“报、报告司令,说是往军属院回了……”
通报医生刚说完,就见司令拔腿就跑了走。
但跑到楼梯口,又急停转头对他的守卫兵怒吼吩咐一声,“今天所有新兵连包括教官上上下下全体罚训一天!”
“是!”
通报医生哪里见他们司令发过这么大的火气,这事,新兵连固然有错,但也是误会所致,也不必牵连整个新兵连。
但等他回去路上,经过护士站,听到护士们聊天,说是贺营长夫人开始跑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要不要派人去找找,说附近有野地训练场,她们也没嘱咐过贺营长夫人,千万别误闯了才是。
才知道,司令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了。
天哪,竟然是贺营长夫人。
那这要是让贺营长知道了,脑袋不都给他们拧了。
司令只是罚训,已经是轻的了。
急忙跑了回去,让新兵连做好受罚准备。
而得知丫头被打伤的唐德忠,冒雨飞奔回军属院后,也没来得及先回一趟自己家,直接跑去了万疆那臭小子的住处。
只是可能他一路跑得太急,经过一个住处的时候,眼花,好像看到里面门打开了。
起初他觉得应该是定期打扫卫生的人,他培养的两个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有严重强迫症,一个有严重洁癖,是不是他教育有问题。
唐德忠担心那丫头,还是快速跑走了,只是最后一眼余光瞟到,一个熟悉的吓人身影,正在拉开卧室的窗帘。
使得唐德忠一个急停,刹住脚,又退回来,看过去。
窗帘确实打开了,但没有人影。
不可能,那小子不可能提前两个多月回来。
顿时冷得直打哆嗦。
一定是他眼花,没错,是眼花。
唐德忠揉揉眼睛,却没再看那住处一眼,快些继续往丫头住处跑去。
越跑心跳得越厉害,不得不停下来,走慢些。
走半天到丫头的住处,就看到他夫人的车停在门口。
他又不敢敲门了。
唉,怎么见谁怕谁呀。
唐德忠又只得趁夫人不在家,快些回去换洗一下吧,全身都湿透了。
只是回自己家的时候,就选的另外一条路走的。
回到自己家,把门锁死,快些换洗了,出门跳上车,就往住院楼回了。
而且不是回自己专属病房,也不是回那臭小子病房,而是去了对面住院楼,到了那冷血混蛋隔壁病房去了。
反正臭小子那边暂时用不着他,他先在这边躲躲。
没有没有,当然不是躲,就是突然想跟贺云峰这冷血混蛋交心了。
为了掩饰,还特意跑去敲响了贺云峰的门,赶紧钻进了他病房。
而他不知道,他这一躲呀。
又错过了什么大事。
军属院贺万疆的住处,唐安宁换洗好,她婆婆正在给她敷被打伤了的淤青,好在她一直护着脸,脸没被打着。
“妈,我想回家了,我想孩子们了。”唐安宁不知道是身上的淤青疼,还是怎样,到底还是流出了眼泪。
“好,你想什么时候走,我派人送你回去。”
唐安宁吃惊抬头,没想到她婆婆直接就答应了。
她以为她会劝劝她的,以为她会让她多多包涵那绝情男人的。
可她婆婆将她揽入怀中,叹着气说的一段话,却让唐安宁泪流不止。
“其实我本来也是想劝的,但早在你家那三个宝贝儿子离开工程部队前,那大小子就找到我,说让我不要劝你,让你多包涵我家那臭小子,让我也不要劝你,放下对臭小子的怨气,更加不要用军人的职责说事,他说你有权利生那臭小子的气。何况今天他还这么对你,我也是断然不会站到他那边。我还是之前那句话,你还年轻,不论你怎么选择,我都尊重你。”
唐安宁将头埋进她婆婆的怀里,瓮声瓮气问出一句,“可我要是离婚,我还可以喊你‘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