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时针转向早上五点。
“嘟嘟嘟嘟!”
部队按时响起了起床号,各兵种都按例迅速起床参加早训。
似乎跟往常没有两样。
而与此同时的望城某军区总部队调查三组处。
“铃铃铃!”
终于等来了电话。
快速接通,是司令传来贺营长案件结案的好消息。
调查组立即着手按程序进行通知。
电话打去了工程部队司令办公室。
但打了半天没人接,不应该啊,按理贺司令应该就在等着这个电话啊。
难道是在会议室?
又急忙转接去会议室。
这才接通。
但接听的是一位政委,不是贺司令。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尽快通知到要紧,
“您好,我是调查三组领头蒋爱国,负责贺万疆贺营长买卖妇女当媳妇一案。现接到上级通知,贺营长一案已查明纯属他人构陷,贺营长不构成犯罪,此案现结案于一九七四年,十月二十八日,凌晨五点一分……”
“轰隆!!!”
“——滋滋滋——嘟嘟嘟!”
调查组领头蒋爱国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随之电话就被切断了。
把蒋爱国耳朵直接震得轰鸣起来,什么都听不见,不亚于一个炮弹在他耳跟前爆炸。
“铃铃铃!”
以至于,调查组又有其他电话打来,他都没有听见。
而其他在场的调查组同志也被刚才电话那头的巨响个震傻了,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后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此时在场,心情最为受创的一个人,拿电话的手都抖得不像话。
电话那头的人喊了好多声,她才听见。
“颜玉,颜玉你听我说,臭小子不会有事,我现在马上动身去接他,他们那边电话线路出了问题。你快些让调查组通知公社联防队,让联防队去找那丫头,告诉她,臭小子明天晚上,最迟后天就能到家,让她明后天不要去公社打电话,不要让她发现工程部队那里出了什么事,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我跟严老已经请求将臭小子的案子彻底结案了,不会再有任何观察期,让那丫头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保住孩子要紧。”
“我要出发了,颜玉,你不要担心,让老周出一支紧急医疗救援队前往工程部队,你不要去,我再强调一遍,你不要跟过去,留在家里,等我们回来,一定会回来。”
“嘟嘟嘟!”
电话紧急挂断,闫颜玉到嘴边的“你千万要注意安全”,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挂断电话后,闫颜玉就快些跟调查组的人吩咐,刚才她家司令嘱咐的事。
而后快速回部队医院,跟周院长传达司令的指令。
周院长接到指示后,立即组建紧急救援队,出发前往工程部队。
他们部队离工程部队比海城离得近,但也有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就算开得再快,也要五六个小时。
大概上午十点左右能到。
司令从海城过去,他是军用车,如果以最快的速度,也是差不多时间到。
闫颜玉跟着医疗救援队送到了部队门口,一遍遍嘱咐,一定要多加劝阻她家司令和万疆参加救援,让他们快些回来。
不是闫颜玉自私,是她此刻心口实在跳得太剧烈了。
剧烈得好像真的如之前预感的那样,她家臭小子会出事。
她刚才听她家司令电话里的语气,也难掩恐慌,而且她家司令一遍遍强调要让那个丫头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好像就是在做最坏的打算,是至少要保住臭小子的骨肉。
不,不可以。
“闫主任,您快些下车,我们要出发了。”
救援队领队在催闫颜玉。
但闫颜玉还是坐着没有动,仿佛没有听见。
直到听到同样送到部队门口的周院长的命令声,“闫主任!立即下车,不要影响救援队前往救援!”
闫颜玉才咬紧牙,艰难下了车。
目送救援队快速消失在部队门口。
悬着的心更加慌乱得厉害,以至于一下喘不上气来。
顿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上天一定要保佑她家臭小子没有事,保佑他不要参与救援。
国家不能失去他,他们家不能失去他,还有那丫头的家也更加不能失去他呀。
他才找到他爱的人,他才当上爸爸,老天爷怎么也不能这么残忍啊。
这辈子老天爷会不会这么残忍,尚且不知道。
上辈子,有这么残忍是真的。
上辈子,还没找到他爱的人呢。
就一个人孤零零长眠地下了,尸体都找不到。
“老公!!!”
此时的桃源村,一漂亮农家小屋内,做着恶梦的女人突然猛地惊醒起来。
大口喘着粗气,心怦怦跳出了嗓子眼,满头大汗。
“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睡同屋的四丫立马惊醒,跑到她娘床边,着急询问。
外屋的三个小子也立即跑了进来。
看到她娘眼神呆滞,惊恐万状地喘着粗气,吓得立即去掐她人中。
他们太怕他们娘又像上次一样晕厥过去,不然可怎么办。
急忙一边掐人中,一边摸着她脸颊不停安抚:“娘,没事,都是恶梦,梦都是相反的,醒了就好了,醒了就好了……”
不知道安抚了多久,才终于大喘息一口,通红的眼眶涌出眼泪,缓了过来。
但一缓过来,就立马要起床去公社给他们爹打电话。
怎么拉都拉不住。
几近疯狂的程度。
直到。
“啪!”
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不知道是谁挨了耳光,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只知道他们娘在这声耳光声后瞬间安静了下来,整个人颤抖得不像话。
而后没等贺大宝他们再上前劝慰,就见一个身影先他们一步,上前抱住了他们娘。
拍着她的背心安抚,“娘,你只是做恶梦了,三宝去找其他生过孩子的婶婶了解过,说她们怀孕后,就经常容易做恶梦,心思也比平常敏感些,这都是因为怀了宝宝的缘故,是太怕肚子里的宝宝出事,才容易胡思乱想,容易做恶梦。如果处理得不好的,像娘这般激动乱来的话,很容易伤到宝宝哦,娘可不可以为了爹,为了我们,好好保护肚子里的宝宝啊?”
如此劝慰后,他们娘才嘴角瘪一瘪,流着眼泪道歉:“对不起……”
“娘不用对不起,娘也是第一次怀宝宝,肚子里的小弟弟小妹妹不会怪娘的,是不是呀,狗蛋,丫蛋?”
“嗤。”又把娘给逗笑了。
几个娃这才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都围过去,再你一嘴,我一嘴分散娘的注意力就好。
“娘你笑什么,二宝取的名字不好听吗?我们未来的‘名嘴’三宝都同意了呢,哼!”
“二哥,谁说三哥同意了,三哥明明说的是七宝,八宝。”
“哎,丫丫你怎么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使了呢,喂!丫丫!听得见吗!喂!”
“二哥你又找打是不是!”
又都围着他们娘笑闹起来。
直到把他们娘再哄回屋躺到床上睡着过去,三个小子立马神色变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