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小腹处，感受下，没长胖呀，哪个女人喜欢自己小腹长胖呀。
他为什么这么问，好像希望又好像不希望，呼吸紧张得不行。
让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顺着他来回。
她一会没回呢，电话那头的男人又立马把问题再解释详细一些，生怕是她没听明白，
“是这么回事，我看养生书，说女人最重要的是器官就是位于小腹处的子宫，所以一定要保护好。比方说有些变大，就可能是宫寒，气虚，内分泌失调，当然还有可能是怀了宝宝，我不是说一定是怀宝宝，我是说有可能，你、你这方面多多注意下，有任何变化都一定要跟我说，我、我帮你找我家闫主任问问情况，看是不是怀上了……不是不是，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自己越说到后面都越说不下去了。
谁叫他话说一半才意识到问题呢。
而且还是因为电话那头女人呼吸越来越沉得厉害，才意识到的。
说漏嘴了。
之前那么想方设法瞒着，没想到，一接电话，就原形毕露得这么快。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就太担心了，太想要快些知道她的情况。
这下好了，现在才接听五分钟，就马上要结束了。
贺万疆直打自己嘴巴。
又不敢马上求原谅，连打破沉默的胆量都没有。
只攥紧着电话筒，紧张关注着电话那头女人的动静。
连旁边的孩子们都屏住了呼吸。
孩子们都做到没露馅，他连孩子们都不如。
懊恼得想打死自己的心都有。
女人呼吸重得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咬紧着牙关来控制。
可由于太过沉重，牙齿都磨出了声音。
好久好久后，女人才得以说出话来，却是对孩子们说的，“大宝，你带弟弟妹妹先出去一会。”
声音哽得硬邦邦。
孩子们听话立即走了。
这一走，更加让电话那头的贺万疆感到强烈的压迫感。
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偏偏今天传达室就只有他一个人，那魔鬼司令都没来看着他。
没人给他壮胆。
女人没有再继续说话，还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而贺万疆还脑子一片空白，想要张口说些什么来挽救，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明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后果，接下来女人会大骂他一顿，然后要跟他闹翻，然后要分手，然后要离婚。
他们才有了稳定进展的感情，马上就要破裂了。
即使这样，他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双方就这样气氛凝固地沉默了五分钟，还是电话那头的女人先开了口。
但开口的第一句，就让贺万疆紧绷的心，被击溃得一塌糊涂。
“老公……”
他听到了他想象了无数遍的娇柔唤声。
他也想了无数个办法想怎么能让她开口喊给他听。
可都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一定是他的幻觉吧。
“老公……”
幻觉又一次产生。
她喊得亲切，也喊得娇嗔，也喊得羞赧，还喊得委屈。
让贺万疆想象过无数次，自己该怎么受着她的这一亲口唤声，到真正面对的时候，发现，都在他的想象之外。
他整个人像被定住了般，喉咙像被灌了铅，重得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捏话筒的手也有些发抖。
还有一处，太酸胀了，酸胀得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幸好不是在他训练的时候，不然他一环都打不中，他连靶在哪里都看不清。
任是怎么咬紧牙关都控制不住。
也像女人开始那样，都磨出了声音。
“老公……”
但女人却不像他，什么话都不说，反而又一次轻唤着他来安慰。
她还安慰他。
让贺万疆更加无地自容，嘴角瘪了瘪，大手盖住了自己滚烫的眼睛。
他没脸应声，他不配。
他做得一点都不好，他一点都不合格，一点都不称职，一点都不懂事。
他就是个净知道惹祸的混蛋。
大混蛋！
强烈的情绪冲得他脑门痛。
就差女人再喊一声，他就要崩溃了。
贺万疆紧张等待着，想要努力控制住，他不要在女人面前崩溃，他不要她看不起他。
那样她就不觉得他帅了，那样她就分手得更快。
深吸气，深呼气，一二一，一二一……
贺万疆原地踏起了步，想把自己的情绪压回去。
也没注意自己踏得有多响，动静有多大。
“贺万疆同志！”
“到！”
这时突然有人喊他，贺万疆本能立定军姿答到。
“出列！”
“是！”
又向前踏出一步“出列”。
脑子里还都是刚才的一团乱麻，还没发现什么。
直到听到下一个命令。
“现命令你拿好电话筒，并对电话筒亲一下，以示你刚才无视老婆大人三次唤你的惩罚！”
“是！”
也是本能答完后，才意识到命令内容。
可一意识到，就瞬间红了耳尖。
“快点！”
一会没动，“上级”就在催了。
贺万疆拿着电话筒，身体也像平常受了命令，不听使唤，只知道本能照做，快速轻轻碰了下。
“没吃饭吗！用点力！亲出声音来！”
电话那头的“上级”可是他见过脾气最差的，就算是那魔鬼司令在他面前，可都不敢这般凶。
可这位“上级”还不止呢，没有最凶，只有更凶。
“好，贺万疆同志，你不想亲是吧，那你以后都不用亲了！一点小小的惩罚就给我甩脸子，你是来当丈夫的还是来讨债的！是来讨债就出门右拐，好走不送！我们家不欢迎你这种讨债大爷，我们家也不欠你的，给我从哪来滚哪里去！别在本老婆大人眼皮子底下碍眼！”
噼里啪啦一顿骂。
跟部队训练新兵蛋子的骂人模板一模一样。
都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
那他就再当一回新兵蛋子，不对，他本来就是新兵蛋子，还是净知道闯祸的那种。
“报告！属下不是不愿意接受惩罚！是不懂怎么做，请您示范！”
哎呀，一进入角色，就忍不住要跟上级顶嘴。
老毛病了，老毛病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上级，贺万疆又赶紧准备改口，“报告！属下……”
“mua~”
贺万疆身体瞬间紧绷，憋回来的话随着口水，“咕咚”一声咽了回去。
“就、就这样做，明白了吗！”
“明、明、明……”这次的回答，却再回答不完整。
实在是口水咽不停。
“是还不明白？还是不想做！”还是没听到他的动静后，电话那头的人终于真的生气了。
贺万疆赶紧快些把口水咽完，奈何怎么咽不完呐。
眼看着电话那头的人火气越来越大，大得要直接挂电话了，“好，贺万疆，我算是明白了，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也不想对我负责！就知道欺负我，就知道欺负我！”
电话那头的唐安宁是真伤心了，前面的情绪她那么努力的收住，又那么努力的安抚男人，难道换他隔着电话的一吻都换不来吗？
她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挂断电话。
男人对着电话筒在说什么，她也听不见。
直到马上要挂断的时候。
“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