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这孩子以后了不得。”
只是这次,男人磕在她肩头,开口说话了。
唐安宁点点头,“嗯,其实……”
唐安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男人说出她的担忧,“这群孩子都不普通,其实我很害怕他们以后会走上歧路,那样,就不是我们能挽回的。”
男人抱她的手收紧了一分,又将头埋进她的颈窝,触着她的皮肤说话,“只要你我在,他们就不会走上歧路,人不会无缘无故走上歧路,除非无路可走,我……”
他顿了下,张开了嘴唇,吸住了她颈窝的皮肤,吸得很用力。
让唐安宁都疼得蹙起了眉头。
可能是感受到她痛了,急忙松了开,用他滚烫的嘴唇轻柔地蹭一蹭,却让唐安宁眉头蹙得更深。
是,太痒了。
痒得希望他又像刚才那样,用力吸一吸,给她挠挠。
他也确实又用嘴唇贴住了她那处的皮肤,却不是张口吸,而是、是……用舌尖舔了舔。
“唔……”
让唐安宁都忍不住发出了唔声,双腿发软。
“嗤。”男人得意发出轻笑声。
使得唐安宁脸更加臊得慌,要推开他。
哪里推得动。
不过他没有再继续逗弄她,将头磕回她肩头,用极为低沉的声音接着说出了他的过往,“我就是个例子,你知道我在桃源村十二年的遭遇,离家出走后,我到处游荡,但没想到外面的世界更加残酷,只是为了活着,就能走投无路,只有走上歧路这一个办法,所以,我变成了坏人……”
唐安宁只听到这里,就心疼得鼻尖发酸,想要回过身去抱住他,但他不让,只是将她圈得更紧,捏着她的手心,让她放宽心。
“但在我变成坏人的第一个月,我就遇到了一个将我拯救出来的小孩,她跟我有着同样的遭遇,甚至比我更惨。因为她还好小,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也还没有能力分辨这世间的丑恶,她很乐观善良,也很聪明坚强,让我看到了一丝光亮,让我回头了……”
“呜……”
贺万疆还没说完,他抱着的女人就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可他说的是好的转变啊,开始他说他变坏了,她都没有这般难过。
贺万疆赶紧将她转过来,抱在怀里哄,“没事了,都是过去的事,那我不说了不说了……”
“你说,你说,我想听,后来呢,后来那个小孩呢?”唐安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听到男人说起一个可怜的孩子,就突然绷不住,可能是让她想到了自己小时候。
感同身受了。
贺万疆听到女人不是问他,而是问那个小孩,就心里有点不平衡了,合着她这么难过,原来是同情他说的那个小老鼠崽呀。
嘁,又是他自作多情了呗。
“你快说呀,快说呀,后来那个小孩怎么样了?你陪她长大了吗?她现在过得好吗?你们还见过吗?”八壹中文網
可这女人还没发现他的不满情绪,还在不停着急追问呢。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她说起他的不堪过往,她竟然听完,是同情别人。
贺万疆不想说了,超级不想说,哼。
他把嘴巴闭紧,眉毛竖起,这样还察觉不到他在生气,那她就笨到头了。
“你们分开了,对吗?再也没见过,对吗?你们找不到对方了,对吗?”
可女人是真笨到了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只继续红着眼眶追问,仿佛……
“她死了。”贺万疆本不想说出这个必定会让她难过的残酷结果,但他必须说出来,提醒自己清醒一些。
不然,他竟然,刚才把女人和十年前那只小老鼠崽的眼睛重合了。
可以说,一模一样。
不是眼型样子像,是眼神像。
但他都这么提醒自己了,此刻看着女人听到这个令她震惊的结果,黯然伤神的样子,也十足的像。
这是不止眼神,连神情都像了。
本来时隔十年,贺万疆已经完全记不清楚,他也已经忘记那小老鼠崽长什么样,但最近,看着女人,就逐渐清晰起来。
这一定是女人这只狐狸精在耍迷幻术了,之前就是用这招,把那矮子男知青迷得五迷三道。
追着女人跑,说她像他死去的女知青朋友。
让大宝他们,也觉得像他们死去的知青姐姐。
现在在他面前,又让他觉得像他记忆里的那只小老鼠崽。
这不是妖精变的,都说不过去。
这妖精低头沉默了一会,把情绪收了回去,离开他的怀抱,转身回到灶台前,拿起了锅铲,开始炒菜了。
完全一声不哼。
到发现倒进锅里的油半天都没有热,才跟他吩咐一声,“孩他爹,你去帮我烧火吧,孩子们都该饿了,得快些把早餐做了。”
而且都没回头。
嗬,贺万疆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好吗?
合着他好不容易起的一个沉重的,过往的话题,就这么结束了吗?
那以后甭想让他开口了!
贺万疆气冲冲到灶门口坐下烧火。
女人整个做早餐都心不在焉,要不是贺万疆在,都不知道要烫到多少次。
教训几次后才好,喊孩子们吃完早餐后,贺万疆就气呼呼修房顶去了。
根本不怪他不敞开心扉好吗?是敞开了,她就这态度。
真是一天不气他,她就心痒痒。
偏偏这时候,他还觉得这气人劲,原来跟那只小老鼠崽也是一模一样。
他就说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怎么这么不对劲,一个天天把他气得半死的臭女人,他居然还没把她拍死,还被她吸引,渐渐爱上了她。
他怎么没早点想起来,找到缘由呢,不然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现在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亏了,亏大发了,血亏。
越想越生气,越生气,手上的力道就越重。
“爹,你是修房顶还是砸房顶呢?娘你快出来看看呀,爹都快把房顶给拆了。”
贺万疆一听到贺二宝的打小报告,吓得赶紧认真修。
但也是白吓了,女人才没有出来看,只是不痛不痒地回一声,“二宝离屋檐远点,别打扰你爹修房顶,你们几天没上学了,课本都看了没有,快些去预习,然后到娘这里来抽查。”
“可爹真的在砸房顶呀,娘你听呀……啊呀!”
唐安宁听到二宝的痛呼声,才从自己过去的记忆中抽离出来,赶紧拄拐杖出去看情况。
刚走到门口,就见二宝跑了进来,慌里慌张拦住她,“娘、娘我没事,我没事,我扶你进去吧,外面没什么好看的,一点都不好看。”
论撒谎,贺二宝称倒数第二,没人敢称倒数第一。
唐安宁瞟得见那男人又从房顶下来了,快速在地上捡着什么,好像是什么撒了一地,他捡都捡不赢。
又慌张又着急,还不停往她这边看。
像干了什么天大的虚心事一样。
那唐安宁当然要出去看了。
“娘,娘,娘,真没什么好看的,别出去,被爹兜里撒出来的东西砸到……”
越解释越暴露。
唐安宁推开二宝,拄拐杖出了门。
“娘!爹其实得病了,那是爹瞒着我们买的药!娘,爹既然暂时不想让娘知道,肯定有他的道理,你能别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