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享受美食的贺万疆猛地睁开眼。
他看到了什么?
这跟他的脸挨得这么近的是谁?
他自己又是谁?
他在干什么?
这是哪里?
一万个问号从贺万疆脑子里飘过。
“万疆同志,松一松,影响到患者呼吸了。”
“嗡!”贺万疆脑袋嗡鸣,像根弹簧一样立马弹跳了开。
都将身后的医生撞倒了一大片。
而后等医生们爬起来,哪里还看得见刚才这治疗得极为出色的万疆同志。
要不是听到病房厕所要震塌病房的关门声,都以为是凭空消失了呢。
确实是为难这位平常都不近女色,孑然一身,冷傲孤僻,铁血传奇的军人同志了。
但治疗效果很理想呀。
趁胜追击的话,明早就能醒了。
所以大家伙又到外面办公室去开了个会,商量怎么劝说万疆同志继续治疗。
有的在帮忙想台词,都知道万疆同志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就刚才那一看就不太行的样子。
有的呢,还出谋划策说要制造环境,这医院病房一看都没有氛围呀,得搬去军属院万疆同志家呀,反正身体上又没重病,转移方便。
都可操心了。
一个会开完,那会议记录都大几页纸,各人的职责也都已经分派好。
只等行动。
要想台词的呢,就赶紧找有经验的同志一起设计。
要营造氛围环境的呢,就赶紧去准备东西到军属院布置,只待转移。
要准备劝说的呢,就赶紧抓紧时间演练。
等差不多半个钟头后,准备工作就就绪了。
毕竟是部队总医院嘛,都是军人,那速度还是杠杠的。
那就只差最后劝说了,要将万疆同志从厕所里面劝出来,然后将患者转移到他家里去进行治疗。
就按计划的,谁先上谁后上。
打头阵的就是还守着没走的调查组,他们是当然不能让当事人出事啊,这要是一直不醒,他们的案子可怎么办啊,他们巴不得现在立刻马上结案!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熬了!
所以让他们打头阵也理所应当,他们最迫切嘛。
都一个个胆战心惊到厕所门口,提手准备敲门。
“滚!!!”
哎哟,这还没碰到门,就被吼得脚一软,瘫坐在地。
给拖了出来。
好了,第一组,还没开口就败北。
第二组,是医生们上咯,不能靠近门,那就离远一些,站在病房中央说:“万疆同志……”
“砰!”
一脚踹到门上,把医生们又都吓了出来。
这可咋办呀,完全开不了口。
那开始的准备不都白准备了吗。
“让我来!”
这时,身后突然挤进来一个鼻青脸肿的人。
“这位同志,请不要来捣乱,我们这里有很重要的……司、司令!对、对不起!您被打肿了脸,我没认出来……啊哟!”
被一脚踹了走。
唐德忠顶着个肿脸进到病房,瞪眼瞟了病床上的人一眼,也没再走过去厕所那边,那臭小子敢打第一拳,就敢打第二拳,还是慎重点好。
从病床上收回视线,对着厕所方向吼起来,“给老子滚出来!把这臭丫头治好,之后把案子结了,跟她断绝一切关系,就无需你再吃什么亏,你就委屈这一次,事后,老子给你介绍更好的姑娘!”
这次说完,厕所内没有动静,但也是一直没有动静,也没出来。
把唐德忠气得哟,想冲过去,又不敢,只得继续撂狠话,“那你就等她自己死掉吧!而后你在那狗屁工程部队呆一辈子!跟那混蛋贺云峰一样!一辈子死无对证!一辈子翻不了身!”
说完,甩袖气冲冲走了。
还是没能将厕所的人劝出来。
医生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司令突然插进来打乱了他们的节奏,再劝还有什么用呢。
只得都再检查一遍患者的状态,而后悻悻退回了办公室,准备再想法子。
人都走后,病房就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各项检测仪器的滴滴声,都是正常的滴滴声。
厕所内的人身上的滚烫还没消下去,一稍微平静下来,就要想起刚才尴尬得要命的场景。
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么……
“艹!”臭女人生病都要害他丢脸!
气得胡乱踹墙,越燥就越热。
直到听到厕所门口传来一声。
“万疆,爱一个人,不是丢脸的事,表白不丢脸,亲吻也不丢脸,她不会笑话你,我们也不会笑话你。闫姨很替你开心,我家万疆,终于知道爱人了。”
“她在等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孩子,有些人失去了,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回来了,闫姨希望你要懂得珍惜。”
闫颜玉说完后,厕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
知道无需再多说什么,这个臭小子,她是最清楚他脾性,脸皮薄,又是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动心,难免不懂事。
她转身出去,但走到病床边,还是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忍不住握住了病床上姑娘的手,忍不住说了一句帮衬的话,“姑娘,对不起呀,都怪我没教会我家那臭小子怎么爱人,你可以多担待一下他吗,他很聪明的,一学就会。你等等他,好吗?等你醒了,我就偷偷请你吃饭,好不好呀?”
就不由自主的像是哄小孩一样的语气。
还给这滚烫滚烫的可怜姑娘别一下额角的碎发。
只是刚起身准备走的时候,似乎看到姑娘的睫毛动了一下。
但仔细看的时候,又没动了。
就交给她家臭小子吧。
帮人把被子掖好,就赶紧出了病房,将门关紧。
又到医生办公室,通知一众医生先去军属院待命,一定要确保今晚的治疗万无一失。
医生们立马又都振奋起来,敬礼遵命,将治疗设备迅速转移过去,只等万疆同志抱人过去就行,本来他们也可以直接转移患者的,但不敢碰呀。
如此,病房内完全安静后,厕所里的人才开门出来。
回到病床边,看着床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女人,紧紧盯着她长而卷翘的眼睫毛。
“三,二……”继续他开始的警告,沉声倒数。
最终还是没能数出“一”,弯身将病床上滚烫的人小心翼翼抱起来,贴着她红通通的耳朵,轻声警告,“我带你回我这里的家,若是你还不醒过来……”
最终,警告的话也没能说出来,怕她又被吓回去。
抱起人快速到了军属院,医生们都已经在大门口待命。
见到他来了,都是肉眼可见的兴奋。
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
等他进到自己家的时候就知道了。
当他一开门看到自己卧室被布置成的样子,差点气得当场锤爆这群神经病医生的脑袋。
这墙上贴的大红“喜喜”字是什么鬼!这些窗户上贴的鸳鸯剪纸又是些什么鬼!
还点了喜烛,拉了彩带,撒了亮片,铺了花瓣。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洞房花烛夜!
不就是说几句表白话,亲个嘴,帮助治疗吗?至于布置成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