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迎接贺万疆和唐安宁的人又多了一批。
贺万疆开着车赶到的时候,又有些惊着了。
他本来是想悄摸摸送过来,让他闫姨帮忙看看,哪成想,比他平常执行完任务回来的排场还大。
他只当是他自己的面子有这么大。
一路畅行,没半点受阻,害他之前做的硬闯准备都白做了。
毕竟他开的是公社卫生院唯一一辆急救车,撞坏了有钱都赔不起。
他之前开的魔鬼司令的军用车,撞坏在路边,没法开。
不然,他还能开更快。
一路畅行到总医院门口,就有一群医生护士在等着,为首的是周院长和闫主任,还有他家老头也站在人群最后面,在那偷偷张望。
这排场,就是他平常受伤也没这待遇呀,特别是周老头周院长,看见他就躲。
此刻看他的车到了,还有些紧张地在捏自己的手呢。
贺万疆也没心思惊讶,停下车后,医生护士就上前在急救车后面等着。
贺万疆将车门打开,医生护士要上前去接人,被贺万疆抢了先,将人抱起就往医院送。
周老头急忙追上来,“万疆呀,你不能这样抱呀,危险呐,交给我们吧,交给我们吧……”
“她没受伤。”
周院长及一众围着追的人:???
“没、没受伤?那、那……”
“发烧了,昏迷不醒。”
“噢噢,发烧,发烧可以抱,可以抱。”表面这么平静回答。
内心os却是:就一感冒发烧,要这么兴师动众吗!就一感冒发烧,要送这么大老远过来治疗吗!
但一想想是谁送来的,就又立马浇灭内心的呐喊,不奇怪,是万疆小子就一点不奇怪。
送到病房后,又进行一系列检查,跟之前在公社卫生院检查结果一样,各项指标正常,只是发烧得更严重了些。
现在脸色已经通红,全身也滚烫。
因为昏迷不醒,药也吃不下去,只之前在公社卫生院打了一支退烧针,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
“周院长,闫主任,我想请你们帮她仔细检查脑部,看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昏迷得这么深。”这是贺万疆要送来部队总医院的目的,这里他熟悉,条件也好。
放其他任何医院,他都不放心。
“这姑娘确实昏迷得深,有些反常。”周院长查看了唐安宁的眼睛,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过不用担心,不是她脑部的问题。”
周院长说完吩咐护士们做输液准备,用来退烧的,而后跟闫颜玉交代,“闫主任,麻烦你在这里守一下,我去请精神科的医生来看看。”
看瞳孔情况,是惊厥症,这属于精神方面的问题,幸好他们院最近增设了精神科,是为了帮助那些有创伤应激障碍症的军人。
周院长说完后就急忙出去了。
但没一会就折了回来,看着贺万疆那简单包扎的脑袋,“万疆呀,你脑袋上是咋了,你要不先让我看看?”
“先去请精神科的医生。”
“哦。”周院长又赶紧跑走了。
贺万疆坐回病床边,试一下床上人的滚烫额头,他这么高的体温,都觉得烫人。
又自责起来,要是不耽误这两个钟头,在公社卫生院直接治疗,发烧可能不会变严重。
会不会其实就是普通的发烧昏迷呢,是他自己想严重了。
他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什么她走了,读的唯物主义都读狗肚子去了。
“闫主任,她这种程度的发烧严重吗?会不会烧坏脑子呀?”贺万疆转头问他身后站着的闫颜玉。
“闫主任?”但闫姨似乎有些不对劲,从进病房起就不太对劲,眼睛一直盯着病床上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连贺万疆脑袋上的包扎伤口都没看见,换平常,早就拉着他问这问那了,今天还一句话没说。
被贺万疆喊一声后,闫颜玉才回过神,但一回过神,就看到了贺万疆脑袋上的纱布,本身就皱着的眉头,拧得更深,拉着他就是一顿数落,“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开车撞到脑袋了!说了多少次,开车要注意安全,注意安全,要是在开车上出了什么事,你觉得值当吗!”
被数落的贺万疆并没有回头,只盯着病床上的人,喃喃回答,“这次,我觉得值当。”
闫颜玉又顺着贺万疆的目光看向了病床,这一看上,又定着不动了。
很奇怪,非常奇怪,闫颜玉对此刻内心的感觉,完全不能理解,也找不到缘由。
她不认识那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丫头,甚至连相似的人都没有见过,但就是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而且异常的强烈。
强烈到竟然与她内心深处,那日思夜想的小女儿产生联想。
十八岁,年龄是相符,也就这一样相符。
噢,还有姓氏,也是姓“唐”,但这只是更加证明只是巧合。
长相上跟她和德忠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她记得她的小女儿,眼睛跟她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就算长大有变化,应该也没有太大改变,她应该一见就认得出来。
“闫主任,她这种程度的发烧严重不严重?会不会烧坏脑子?”
贺万疆见他家闫主任一直没回答,就又问一遍。
闫颜玉强迫自己把视线收回来,她可能又是太想自己小女儿了,看到年龄相仿的就要产生联想。
恢复她专业医生的状态,回答贺万疆的问题:“她是成人,这种程度的发烧不会影响到脑部。臭小子,跟我来,我看看你脑袋伤口。”
说着就拉着贺万疆出去。
“我不去,周老头让你守在这里,你也不能走。”贺万疆当然不会走,这里对笨女人来讲更加陌生,等下醒了,他要是不在这里,会吓到的,胆子又小,一点小事都能吓成这样。
“看来我猜得没错,你小子这是来真的了。”闫颜玉哪里拽得动这大高个,只得无奈旁敲侧击真相。
但没等来回答,周院长就带精神科医生来了。
又进行一系列检查,最后出来的结果,却是让精神科的医生们都深深蹙起了眉头,“我们需要知道患者受到了什么刺激,她这个各项检查结果都不是很好……”
“能不能救醒?”贺万疆冷眸打断了精神科医生的话。
病房气氛骤降,都是贺万疆一个人的功劳,与那病床上滚烫发烧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我、我们不敢断定……”
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利剑般寒意的眼神,周院长急忙上前挡住劝说:“万疆,你别急,先听医生把话说完。”
这才没动手,精神科医生抓紧时间以最快的语速说话:“是这样,我们需要了解患者的受刺激病因,找到源头后,便可对症干预治疗,才敢断定是否能恢复。”
说完后,一脑门的汗。
气氛还是凝固。
要不是调查组的人大胆进来插一句:“我们知道事情详细经过,请各位医生同志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