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贺万疆猛地惊醒。
发现自己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压在臭女人身上。
完了,臭女人肯定被他压死了。
赶紧撑起身子,伸出手去给臭女人试鼻息。
分明刚才紧贴着清清楚楚听得见她的心跳。
可能是刚睡醒,脑袋有点懵,就容易奇奇怪怪。
他也是打记事来第一次睡得这么死。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太阳都照进来了。
试了鼻息,还活着。
加速的心跳才缓下来些。
但试完鼻息的手却没有收回来,不小心碰到了臭女人的脸颊,对他常年握枪的粗糙大手来说,无疑跟摸到了嫩豆腐一般。
滑滑嫩嫩的感觉,摸上了,就舍不得离开。
臭女人睡得安静老实,并没有因为被他压着,有什么不适,眉头也舒展得漂亮。
阳光通过蚊帐照进来,在她白得发光的脸蛋上衬出斑驳纱网的影子,像一个戴着面纱的神秘朦胧睡美人。
可能是太过神秘,就想凑近些,去揭开她的影子面纱。
近在咫尺后,又觉得不妥,这不是流氓行径吗?
那就隔着面纱吧,会好一丢丢。
身体快速撑起,远离远离再远离。
整个人都快站了起来,要不是发现了是有人打开了他们的蚊帐。
一看是贺二宝,像只游魂一样,呆呆站在他们床边,手扒拉开着蚊帐,一动不动。
“你小子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贺万疆压低声音怒吼。
贺万疆吼完,发现站床边的小子还是一动不动,神色呆滞。
难道是梦游?
贺万疆心里松一口气,那他刚才的丢脸举动应该没被发现。
他小心爬起来,准备将“梦游”的臭小子抱回去,刚出到床边。
“爹,你是真喜欢上娘了吗?”
“啊!”这臭小子突然的一声,把贺万疆吓了一大跳。
由于叫的声音过大,有些惊醒了床上的人。
觉得裹着被子热,在扯身上的被子。
贺万疆赶紧用手摁住,恶狠狠瞪向这什么事都不懂的二愣子儿子,“出去!”
这是贺二宝第二次闯爹娘的房间,被爹凶。
他就是不服气,他全押错了,他觉得爹肯定是像大哥说的,只是为了逗妹妹开心,才说的喜欢娘。
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他一定要揭穿答案。
所以他起床偷偷跑爹娘房间来,是不是真的喜欢,看他们睡觉就知道了。
说不定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呢。
结果进来,不但睡一起,还抱在一起,他爹还……
贺二宝伤心极了,他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还被爹凶,红着眼眶委屈巴巴出去了。
终于赶走这不懂事的儿子后,贺万疆才松开手,让女人自己把被子扯开。
也有些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向了他,没有像之前几次害羞得大叫,而是冲他柔柔一笑,牵住他的手,在他手心捏一捏,瓮声瓮气地问候一声:“早啊,昨晚睡得好吗?热不热?”
活像,老夫老妻。
“还、还好。”现在换贺万疆有些脸颊发烫。
“咕噜咕噜……”
要不是被自己肚子叫惊回神,贺万疆只怕脑子里已经在吃第九十九碗水嫩豆腐花了呢。
回过神来,就赶紧摁住自己的肚子,不要太丢脸。
打从回来,老是饿老是饿,一天天吃了没事干,没一会就饿了。特别一看到这臭女人,更加严重,就像回到小时候,在桃源村挨的那种致命饿感一样,一口能吃下一个臭女人。
将肚子摁得不叫后,才敢稍微抬一下眼,看看臭女人,刚才问一句后就没了动静。
指不定在怎么看着他憋笑呢,她敢笑,他就敢咬死她。
抬眼却发现臭女人又呼呼睡着了,手还保持着牵着他的手,只是松了些,很容易抽出来。
却像施了定身咒,抽不动。
又像给他牵了提线木偶的线,让他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的又要靠近。
这女人,安静的样子,看不得。
偏偏这时候,脑子里还突然涌现出丫丫昨晚的话,“喜欢就是,爹看到娘,会不会想抱抱她,摸摸她,揉揉她,捏捏她,搓搓她,蹭蹭她,想跟她拉手手,亲嘴嘴,睡觉觉……”
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想“挼”她,贺万疆想到一个字来概括丫丫说的那一串动叠词。
他可真聪明。
多亏书读得多。
那么这个字具体是个什么动词呢,现在就由贺万疆老师示范一遍,稍等,可能一遍不够清楚明了,他是个耐心十足的好老师,会示范到他觉得教到满意为止。
贺万疆要是知道自己此刻脑子里在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行为上在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举动,他可能要原地将自己枪毙。
“唔……”
他他他疯了吗!
魔怔了吗!
贺万疆不敢相信这残酷的已经发生的不争的事实。
为什么!
何至于此?
抓狂般的,脑袋冒着热烟,恍恍惚惚起床,出门,去后屋,进浴室,缩到墙角,抱腿蹲下。
难受,哪哪都难受,身体上,心理上,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