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院子门口,将弟弟妹妹赶进屋。
若是以后再让他知道这坏女人是骗他的,那还有更重的惩罚等着她。
先把他爹拉进这趟浑水里来,有他爹把守,量她以后也不敢骗他。
贺大宝确实是成功了,而且是简直不要太成功,不要太精准。
此刻在院子外面的两个人,眼睛都瞪得铜铃似的看着对方,有哪里的感觉木了。
因为实在磕得太重。
牙齿只怕都磕碎了。
都本能的伸舌头去感受牙齿是不是还在。
伸出去的瞬间。
两人同时一僵,紧接着每个细胞都僵住。
总之现在就是这个伸出舌头感知到除自己之外的异物的瞬间,定格了。
定了多久他们不知道。
反正是到唐安宁脖子仰得抽筋才分开。
分开后两个人简直是无头苍蝇,四处乱撞,找不到院子门,哪哪都找不到,哪哪都要碰到对方。
最后也不知道两个人在自家院子门口撞了多久,才给终于撞进了院子门。
一进去后,唐安宁就往自己房间躲。
贺万疆就去了浴室。
没有大叫,没有狂躁,只有安静,安静得脑门青筋跳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脑子里还定格着刚才的画面,对方的每根睫毛,每个毛孔都记得一清二楚。
太近了。
近得哪里都黏在了一起。
是哪里呢?
“啊啊啊!臭男人!”
“啊啊啊!臭女人!”
贺大宝他们刚回到屋内,就听到里屋和浴室的方向,同时传来喊塌房子的叫声。
难道那两个龙虾精才反应过来?
龙虾的触须应该很灵敏才对呀。
贺大宝才不管,谁叫他们吵得他烦死了。
这一天就没消停过,日头未免太长了点。
过个节也是过够了。
贺大宝一边心里还在烦,一边在给小元宝冲晚上要喝的奶。
没有注意到开始围在他边上的弟弟妹妹都走了,连小元宝都自己推着他的学步车到墙角去了。
等到他余光看见身后围过来的两个怒气冲天的人时,为时已晚。
贺大宝先是被一只大手抓住后领衣服提了起来,而后手脚全被箍牢,紧接着就是一双鸡爪样的手在他胳肢窝,肚脐眼,脖子上,反正是身上所有怕痒的地方死命挠起痒痒来。
起初贺大宝还绷得住。
当挠到他脚心的时候。
“啊哈哈!不准挠那里!啊哈哈!不准挠!”
那终于找到了他的痒穴,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哈哈哈!啊哈哈哈!住手!哈哈哈!我说了住手!哈哈哈……”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都还是不放过。
其他众娃哪见他们大哥受过这样的罪,但又不敢求情,不能怪他们胆小,是此刻那两个行刑之人过于可怕。
好像要把他们大哥挠穿。
以后他们是绝对不会惹这两个人的。
“啊哈哈!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啊哈哈!饶了我,爹,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贺大宝没法只能求饶,他是惹了老虎精了。
“我这边呢!”
偏偏还有只母老虎,他一没立即回答,母老虎就加重了力道。
“我错了,对不起,求你也饶了我吧,呜……”是真笑得哭,太他娘的难受了。
“叫我什么!”
还在不依不饶。
“娘…”贺大宝还有什么脾气呢,还有什么尊严呢,还有什么脸面呢,都没啦,呜!
这才放了他,将他往床上一扔。
那两只魔鬼总算解了气,拍拍手,一起坐到桌旁,倒了杯水,还互相碰个杯再喝下。
可怜床上的贺大宝眼泪还止不住,蜷缩着摸着自己遭罪的脚丫子,嘴巴瘪瘪的,不哼出声,保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弟弟妹妹悄悄过来拿被子给他盖住,而后跑到桌旁,胆战心惊结结巴巴道:“爹,娘,咱、咱们去院子里玩老鹰捉小鸡吧。”
要给大哥留面子呀。
贺万疆和唐安宁没有动,几个娃娃就在他们怀里撒泼打滚起来,一个个叫得那叫一个甜,“爹,娘,去嘛去嘛,我们好想好想和爹娘玩游戏呢。”
架不住萌物攻势,两个人被拉了出去,玩老鹰捉小鸡。
贺万疆自然是大老鹰。
唐安宁自然是大母鸡。
娃娃们自然是小鸡仔。
只有小元宝还没能力玩这个游戏,留在屋子里。
起初贺万疆和唐安宁也没多少兴致玩游戏,但玩着玩着,脑子里的杂念就全部抛了开,全身心沉浸在游戏里。
难怪说亲子活动能消除一切烦恼和障碍,增进亲密关系。
都玩累后进屋,看到的一幕,又让唐安宁和贺万疆心都化了。
床上贺大宝蜷缩着睡着了,眼角都是泪痕,而边上还有一个小家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这么高的床的。小家伙抱着他大哥的脑袋,一下下的弯下肉乎乎的小身子去亲他大哥的眼角。
“吧唧吧唧吧唧!”要帮他大哥把眼泪亲干。
两个大人心里同时涌出自责,是他们下手太重了。
唐安宁过去将小元宝抱起来,俯下身子在贺大宝额头上亲了一口,心疼地道歉:“对不起。”
又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知青姐姐没有骗你,你接受知青姐姐当你的娘吗?”
唐安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只说完这句后,大宝身子就伸直了,像平常一样,调整到自己最舒适的睡姿。
唐安宁再把小元宝放在他旁边,小元宝就不亲他大哥了,而是抱着大哥的头啃。
但也是轻轻的啃,并不打扰到大哥睡觉觉。
唐安宁给贺大宝盖好肚子,让孩子们在旁边陪着,而后到门口,拉了一下男人的衣角,让他跟她出去一下。
出到院子里,两个人自然还是没敢对视,唐安宁低着头,小声询问:“你能不能陪我去河滩一下,我想去抓点大宝爱吃的菜来,你放心,只去这一次,抓回来一些养着,以后就不用去了。”
贺万疆能想到的自然是鱼,河滩淤泥那么深,河水隔得远,这鱼可不好抓。
以前他小时候闹饥荒的时候,就很多村民要去河里抓鱼吃,人每天都是成批成批的死。
唐安宁没等来回答,就知道这男人还在生气,只好又捏着指头,尴尬地呵呵笑,“不去也行,你今天去公社一趟带精面粉回来了吧,我拿精面粉做好吃的也是一样的,放哪里了?”
精面粉,什么精面粉?贺万疆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能记起来一点零星,但好像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清清嗓子,“去河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