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王志勇正愁得要命,他就去县里学习了几天,回来自己村子就出了人命。
平日里没少说不要靠近河滩,愣是说不听。这是本村的人还好,偏偏是个知青,这还是他们村子知青里头一个出事的。
他刚学习新的指示,要带好知青队伍,让他们好好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让他们在祖国的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这回来就死了一个。
王志勇并不是怕不好跟人父母交代,而是怕跟上级领导交代。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大队长,你听到俺说话了没有,俺把话撂这里,不会有人来收尸的!”见大队长没动静,唐安宁继续嚷嚷。
“滚滚滚!”大队长不耐烦的将村子里这个平日里最令他头疼的泼妇撵出了停尸的柴房。
唐安宁收起泼辣劲,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凭着原主的记忆往家里回。
她城里的家人不会来收尸,上辈子的她这个时候可能不会相信,但经历了一辈子的她,早就看清了她一家人的丑恶嘴脸。
说是畜生都不为过。
不过这辈子还不会这么早见着。
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什么,她的“奸夫皮球”还丢在村口呢!这要是被人看见将人解开就完了。
怕什么来什么,唐安宁跑到村口找遍了所有的杂草丛都没看见人影,最后只找到一双臭袜子。
人逃了。
好吧,开局难度又增加了,她牢坐不成了。
唐安宁深呼吸几口气才忍住对老天爷的怒火,往原主家回。
原主和六个孩子住在男方家旧屋的耳房里,是以前牛棚改的,四面墙透风,风吹雨打不愁感受不到大自然的洗礼。
旧屋的正房没有人住,宁愿空着放东西,也不给原主和孩子们住。
男方家爹娘兄弟一大家子,住去年新建的瓦房,拿的是原主男人给孩子们的抚养费。
这一家子姓贺,是桃源村的独姓,独姓多半是外来人口。
没建新房前在村子里抬不起头,现在可不一样,成了村里第一个建得起瓦房的人家,别提多有面。
原主男人是个军人,常年不回家,原主嫁过来一年还没见过。
几个孩子也是一年前突然送回来的。
贺家人都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结了婚生了子。
问什么时候结的婚,不说,问儿媳哪里人,也不说,只说死了。贺家人气得半死,等人一走,转天就找了个便宜媳妇来养孩子。
让他们贺家平白无故养突然冒出来的几个孩子,想得美!不过抚养费可真是多啊,平常哪见自己儿子往家里寄一分钱。
这群崽子可是摇钱树。
除了一开始给的一大笔抚养费,还每个月定时寄钱来,每个月最少六十,逢年过节还有多,他们全家子不上工,都够花!
所以贺家全家老老少少都是不上工的,在大队长那里划掉名单,到年底补齐工分兑换的两三百来块钱就够了。
全家只有原主一个人上工。
不然连自己都养不活,哪里养得了六张嘴。
要想从贺家人手里抠出一个子儿,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唐安宁发现原主跟六个娃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虽然原主虐待孩子们,但有自己一口吃的,还是有他们一口汤喝。
原主同意卖掉孩子们,也是想他们卖去一个好些的人家,不至于活不到自己爹回来,她实在是养不活了。
一路上,唐安宁的记忆和原主的记忆慢慢融合,更多的时间线和背景故事也结合起来,使唐安宁越细想,越发愁。
想得入神,刚靠近家门口,就听到一个高分贝童音从门后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哥!不好了!坏女人没被打死,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