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沉一片，李成斌仰头看着，层层叠叠的灰色积云。
几点雨丝，在他的镜片上，落下了很浅一道水痕。
李成斌摘下眼镜，放回到了口袋里。
他退回到了室内。
胃部传来饥饿感。
李成斌一口气喝掉了，一杯子的温开水。
当李成斌把纸杯，放进垃圾桶的时候，被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拿出手机，点开屏幕。
是邻居加了，他的微信。
通过后，邻居立刻发来了，一条消息，告诉李成斌说，卫生所里的设施仪器，不够健全，医生建议立刻转院。
毫无温度的字眼，映到了李成斌的眼底。
眼光微动。
他揉了一把脸，给邻居发去了，两百块钱的红包，托她送母亲去县医院看看。
收了红包的邻居，自然满口答应，还贴心地安慰李成斌，叫他不要太担心，说他母亲这里，有自己照看着，顺便提了一嘴，诊疗费是她垫付的，花了八十六块七毛八。
李成斌没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输入了手机支付密码，又给邻居，发了个一百块的红包。
然后他没再看手机，而是回到办公室，找王成昆请假。
王成昆没怎么为难他，只抱怨了几句说，李成斌手里还有几个项目，他现在请假，简直就是要让他忙死。
抱怨完，王成昆就给李成斌批了假。
没等到下班，李成斌就匆匆忙忙地，打了车去了火车站。
途中，李成斌收到了，邻居的消息，说县医院还在查，要等什么专家诊断。
手机的电量耗尽。
李成斌插上数据线，连上充电宝，把手机关了机。
他缩在座位上，出神地看着，火车车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
三个小时的车程，李成斌只眯了半个小时。
夜色降临的时候，他行色匆匆地，来到了母亲所在的县医院。
那时，母亲已经恢复了意识。
在看到他风尘仆仆的，出现的那一瞬间。
母亲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下了脑袋。
李成斌走近了，才听清母亲嗫嚅着，说了几遍“给斌子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李成斌没说什么，安抚了母亲几句，就去外边找了医生。
医生把检查结果，拿给李成斌看，劝他早一点，带他母亲到大医院去。
李成斌捏着那张报告单，在空荡荡的长廊里，坐了很久。
饥饿、迷茫、无措、痛苦……
多种情绪交织错杂，李成斌的眉毛动了一动。
他抬起手，捂住脸，仰起头抵住墙面。
…
最后的最后，就是他带着母亲，奔波来到了，帝都这家三甲医院。
医院设施健全专业，刚入院第二天，就有专家医生亲自会诊。
只不过，专业医院的花销，也贵得令人咂舌。
短短一个礼拜。
住院费、看诊费、药物费……
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要接近三万。
到那周的周日晚上，付完晚餐钱后，李成斌的手机余额，只剩下三块八毛多。
这点钱，甚至不够他，买一顿过得去的早饭。
李成斌端着一荤一素一汤，坐到了医院食堂的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