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言想起,得知自己,要被亲爷爷的赐名那天,幼小的他是那样的期盼。
可最终,他的期盼,都成了什么啊?
思及此,白慎言闭上了眼,嘴角扬起了一抹苦笑。
“妈,你看看他们的名字,傅瑾瑜,瑾瑜瑾瑜,怀瑾握瑜,多么美好的寓意啊……”
白蕙兰不言,表情却是那样的苦痛。
她怎么会不知道?
她明白,傅老爷子就是拿着她儿子的名字来警告她,要她谨言慎行,要她安分守己。
她有反抗的权利吗?
她没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她委屈的,不仅是她自己,还有她的孩子……
睁开双眼,白慎言懒懒抬眸,看向傅瑾瑜,“我真羡慕你。全家人都很期待你的出生吧?”
他忍着剧痛,强行举起了脱臼的胳膊,指向自己。
“那我呢?傅瑾瑜,我问你,我又算什么?”
从记事以来,白慎言就知道,自己和傅瑾瑜不一样。
虽然是长在一家的孩子,可傅瑾瑜受人尊重,他受人鄙夷。
爷爷奶奶会对傅瑾瑜,露出慈爱的笑容。
但是,当他满怀期待地,看向爷爷奶奶时,他们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他。
即便偶尔看向他,也永远是冷漠的,疏离的眼神。
就是那样的眼神,让他变得怯懦,让他忍不住自我怀疑。
…
“我做错了什么?我对不起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是傅家的血脉吗?难道我身上流的,就不是傅家的血吗?”
白慎言声嘶力竭地,吼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可是,连白慎言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质问谁,又有谁能回答他的问题。
在白慎言低垂着脑袋,悲愤地抽噎时,傅瑾瑜冷声开口,“璎璎做错了什么?”
白慎言的眉头一皱,“什么?”
“你恨我,恨傅家其他人,都情有可原。但是璎璎做了什么?她伤害过你吗?”
说起常玉璎,傅瑾瑜的神情有了一些波动。
“因为你自己过得不如意,所以,你也要想方设法,把其他人拖下水,是吗?”
白慎言冷冷一笑,“这不是很正常吗?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受苦受难,受人冷眼啊?凭什么?我都想好了,就算不能弄死你,也要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生不如死的滋味。”
“只要你痛不欲生,我就会很开心。”
白慎言死死地,注视着傅瑾瑜的双眼,一字一顿,“我恨你,傅瑾瑜。我希望你能死。”
傅瑾瑜转过身,面向透亮如新的落地窗。
今晚的夜色,似乎格外压抑。
窗外夜色深沉,辽阔的夜空中,没有一点繁星。
层叠如纱幔的云层,遮盖了月光。
老宋和老张,齐齐按住了,白慎言的肩膀。
白蕙兰一边哀哭,一边阻拦他们的动作。
但她怎么可能敌得过,身材魁梧的壮汉。
林译拦下了白蕙兰,语气森冷,“白夫人,你是想包庇这个杀人犯吗?”
“不是的。言言,言言他不是杀人犯……他才十九岁,他只是,他只是一时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