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都听不清。
忽然，她看见沈若抬起双手，伸向自己。
下一秒，常玉璎感到耳边一热。
耳边的温热感越来越明显，沈若的声音，也愈渐清晰。
“璎璎，璎璎，你能听清我说话了吗？”
常玉璎止不住哭泣，只能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
“别怕别怕。你已经回国了，没有人会欺负你了。”
常玉璎抽噎着回答道：“呜呜，可是，可是我之前，之前才在城隍庙被，被推了下去……呜呜呜。”
沈若一时间无法反驳。
她只能叹着气，像顺毛似的，一下一下地抚着常玉璎的后背，以抚慰对方不安的情绪。
林砚清站在距离她们，大约两三米的地方，无言地看着她们交谈。
不过，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他的视线，都会有意或无意地集中在，常玉璎的侧脸上。
…
经过沈若的安抚，常玉璎的情绪，渐趋稳定，也能够哽咽地说明白，她不想去学校的原因。
和沈若想的一样，在y国的时候，常玉璎确实经历过，一场校园暴力，或者说是种族歧视。
那些实施校园暴力的人，以看她出丑为乐，用各种不伤害她身体的方法，折磨着她的心理。
常玉璎一次一次地，忍了下去。
因为傅瑾瑜曾告诫过她，不要在外惹是生非。
所以，面对那些捉弄、嘲讽、讥笑，常玉璎都强迫自己不发怒。
可她的忍耐，不仅被那些人当做“懦弱无能”、“胆小不敢反抗”，还变相地成为了滋养，那些校园暴力施暴者的施暴欲的“温床”。
施暴者们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地欺侮她，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一遍一遍地，践踏着常玉璎的自尊。
…
“…那天，当那盆混着老鼠尸体的污水，从头到脚，将我淋湿的瞬间，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对于在那个刮着寒风的早晨，所发生的每一帧情节，常玉璎都历历在目。
她无意识地绕着手指，眼神空洞，无焦距。
“第一个笑出声的，是一个棕发碧眼的雀斑男生。他是篮球队的队员，个子很高，力气也很大，所以，他总是恃强凌弱。不光是我，其他亚裔也被他欺负过。”
“看到他那张雀斑脸上的恶心笑容，我当时真想把掉在我脚边的，那只死老鼠，直接塞到他的嘴里。”
一直默默在她们身后“旁听”的林砚清，抬头看向澄蓝的天空。
他接过了常玉璎的话茬，“你也确实这么做了。”
“当然。有仇不报非君子！”
林砚清轻飘飘地补了一句，“你十分钟前，还说自己不是君子。”
常玉璎回过头，很是不满地瞪了林砚清一眼。
“小林同学，你能不能不拆我的台？”
林砚清抬起手，靠近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常玉璎轻轻一哼，脸上终于恢复了一点生气。
她别过头看着沈若，却发现对方眉头深锁，而且脸色格外难看。
“姐姐，你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
常玉璎的声音响起，沈若的目光，下意识的，定位到了她的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