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逍求了好一会儿，沈若才勉强坐回了沙发上。
眼看楚逍又准备讲废话，她一脸漠然地丢出了三个字，“讲重点。”
“你这冷冰冰的样子，和你爸简直……”
沈若瞪了楚逍一眼，对方连忙咽下了，到嘴边那句“一模一样”。
楚逍轻咳了几声，正色道：“我来，是想找你商量点事情。”
沈若秀眉一抬，“找我？为什么？”
楚逍大咧咧地岔开腿，笑道：“因为我不认识其他人啊。”
楚逍的理由直白又直接，沈若一时也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楚逍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又懒散。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爸托我办件事，你觉得，我该收他什么好处？”
沈若觉得，楚逍实在有点莫名其妙。
“你收他好处，我有什么关系？”
“别这么说嘛侄女。要是没有你帮忙，叔叔我可没机会进到傅家。”
“你帮我想想要什么，要多少才合适。我可以给你回扣啊！”
沈若冷漠拒绝，“不用，不缺。”
楚逍没法子了。
他摊了摊手，表情无奈至极。
“侄女，我就是想帮帮你而已。”
闻言，沈若看楚逍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戒备。
“帮我？为什么？我们非亲非故。”
“为什么……嗯，一定要理由吗？”
楚逍露出了，一个真诚无比的笑容。
觉得被戏耍了的沈若，嘴角一垮，脸色也差了很多。
“楚逍，如果你很闲，你可以去找点别的事做，我没时间陪你闲扯。”
话音刚落，沈若起身要走。
“十八岁的时候，高考落榜，后来我才知道，是班上一个富二代，顶了我的分数去了，我最想去的那所大学。”
楚逍收起了嬉皮笑脸。
沈若不明就里，“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因为这就是我帮你的理由。”
楚逍温和地笑着，看向沈若的表情里，透出了几分属于长辈的慈爱。
“难道在沈家那天，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他摇了摇头，笑得时候，平整的眼角也多了一些褶皱。
“不是的。在更早的时候，我见过你。”
楚逍比沈若大了十六岁。
楚逍十八岁高考那一年，沈若还只是，一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奶娃娃。
他高考落榜的那个夏天，气温高得吓人。
在其他同学兴高采烈地，填报着高考志愿，憧憬着，美好大学生活的时候，楚逍躺在仅铺了一张凉席的硬板床上，眼神空空地，看着悬挂在竹竿上的小吊扇。
小吊扇的叶片是蓝绿色的。
吊扇工作起来，叶片会转成一个蓝绿色的的圆圈，顺便把细长的竹竿架，带的嘎吱乱晃。
室外被太阳炙烤得过热，嘶哑又一刻不停歇的蝉鸣，刺激着楚逍的耳膜，让他原本就烦躁不安的心情，变得愈发焦躁。
他闭上眼睛，企图用睡眠来麻痹自己。
但电扇刮起的风，却不能为他带来一丝凉意。
楚逍坐起了身。
他靠在床头，眼神麻木地看着，自己的高考准考证。
最后，他带着恨意和不甘，狂躁地将那张准考证，撕成了无法再拼凑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