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的眼神颤了一颤。
她按着自己的心口，眉眼间满是悲伤。
见明悦露出了伤感的神情，众人连忙开口安慰。
“夫人您别难过，老爷子他吉人自有天相。”
“是啊，老爷子一定能挺过去的！”
听着那些七嘴八舌的安慰，明悦哀婉一笑。
“我这心里啊，是真的害怕。我看到他躺在床上，不能动不能言，我就难过得不行。我恨不能是我自己，替他受这些罪。”
明悦泫然欲泣。
沈若的余光，瞥到医护人员打扮的楚逍，推着小车走进了房间。
她收回视线，用手轻拍着明悦的肩膀。
“奶奶，您现在方便吗？”
“现在吗？”
明悦止住了哭泣，抬眼掠过紧闭的房间大门。
“怎么了吗？”
沈若弯下腰，附在明悦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我刚才听人说起了一些事情，有个男人他……”
闻言，明悦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手中的纸巾，“若若，你是在哪里遇见这个人的？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
尽管明悦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语调。
但沈若还是感受到了，她的语气变化。
沈若装傻道：“好像是在花坛那边。我看他行为鬼祟，就稍微留意了一下。”
明悦抿住了下唇，“花坛吗？那你后来还在哪里见到过他吗？”
明悦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语气很急，连着音调也提高了一些。
围在她们身边的亲眷，也察觉到了明悦突然变化的情绪。
众人皆是一愣，看着明悦的视线，也带上了一些疑惑和好奇。
沈若‘好心’地，轻咳了一声，“奶奶。”
明悦这才意识到，她刚才有些失态。
感受着落在她身上的杂乱视线，明悦的眼底闪过了，一瞬间的不耐烦。
但明悦没有表现出来。
她用力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生生逼出了眼泪。
明悦紧紧地握着，沈若的双手，神情愈发悲切。
“若若，我实在不忍心，去看你爷爷那么痛苦的样子，你能不能，能不能替奶奶进去看看你爷爷？”
她的演技精湛，众人都以为明悦是过度悲伤，都小声地感叹，她对老爷子真的用情至深。
“若若？”
明悦的眉头轻蹙，似乎在不解，沈若为什么不懂她的意思。
沈若当然不会让她失望。
她反握住明悦的手，眼神中满是关切。
“奶奶，你出去透口气吧，我进去看看爷爷，你不要太过担心，爷爷他不会有事的。”
明悦表情“苦痛”地点了点头。
“抱歉各位，失陪一下。”
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明悦红着眼眶，离开了客厅。
望着明悦快步走向花坛的背影，沈若的心中有了计量。
…
拧动房门把手，沈若推门走进房间。
浓重的消毒水味，混着难以言喻的臭味扑向沈若。
她随手拿起了长桌上的口罩，掩住了口鼻。
在掀开门帘之后，沈若看到了躺在床榻上，全身插满各种管道的老人。
如今的沈老爷子，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他满脸病容，整个人也瘦脱了形，显得憔悴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