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沈若眉心一舒，“没事就好，谢谢医生。”
…
直到傍晚六点，林砚清才从沉睡中，慢慢睁开眼眸。
让沈若没有想到的是，林砚清居然开口说话了。
“姐，璎，璎璎她还好吗？”
或许是太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林砚清的嗓音嘶哑低沉，吐字也有些含糊不清。
沈若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林砚清能开口说话。
她愣了足足十多秒，直到林砚清再度出声，她才恍如梦醒。
沈若皱着眉坐到林砚清床边，指着自己，问他道：“砚，砚清，你，你认识我吗？”
林砚清怔了一下，虽然不理解，但他还是乖乖回答了。
“你是我的表姐，沈若，今年21岁。”
看着眼神清亮的林砚清，沈若觉得眼眶一阵酸涩。
“砚清，你真的好了……”
沈若眉眼间的忧心，还没有完全消去。
林砚清匆匆看了一眼，心中便生出了几分自责。
“抱歉表姐，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沈若摇摇头，轻轻圈住了他的肩膀。
“我们是一家人，家人之间，不谈麻烦不麻烦的。”
林砚清垂下了眼，他看了看，缠满他整条右臂的纱布。
在纱布的末端，隐隐可见烙他皮肤上的刀疤。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和自己做斗争。
他想死也想活下去。
他的精神被分割成了，两个完全对立的形态。
它们各执一词，不断争斗。
想去死的念头总是占着上风。
所以，林砚清经常控制不住地，做出自我伤害乃至自杀的行为。
可是每当他感受到，生命在随着血液流失的时候，林砚清又会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和对“活下去”的强烈渴望。
两种形态缠斗不休。
林砚清便持续性地，陷在这样的苦痛之中，绝望却无法自救。
在这段灰暗的时光里，林砚清逐渐迷失了自我。
将林砚清从深渊中拉出来的，是常玉璎的尖叫。
他听到有人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
“林砚清，跑啊！”
就是这五个字，让林砚清瞬间清醒。
可他醒得太迟了，常玉璎已经摔下了山坡。
他身旁的那人想推他，却扑了个空。
但对方没有“死缠烂打”。
一次不成，他便马不停蹄地跑开了。
林砚清根本没有去追他的想法。
他就着地形，沿着坡身向下，拉住了撞到石头后昏迷的常玉璎。
由于坡度较陡，林砚清只能一手抓着，附近的枯木树干，一手圈着常玉璎。
就在林砚清准备依托，树干爬上坡时，早已腐朽的枝干，发出了“咔嚓”的声响。
仅一个眨眼的瞬间，树干碎裂，林砚清的身体，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
林砚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常玉璎揽进怀中。
在滚下山坡的过程中，林砚清的衣服，被坡面上的各种碎石残木，划得稀碎。
没有了衣服的保护，林砚清的手臂，也被地上的碎石划伤。
直到他的背后传来深深的钝痛，他才停止了翻滚。
林砚清在第一时间，就忍着痛，起身察看了常玉璎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