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新忽然就想起来了,在他和那人做交易的时候,对方曾经提醒过他,“如果你没有考虑好,我劝你趁早退出。毕竟,我们要杀的人,是真正的恶魔。”
当时,傅立新不明白那人的意思。
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把傅瑾瑜,称为恶魔。
他在傅氏工作十几年,也曾多次,和傅瑾瑜有过接触。
但傅瑾瑜除了对人冷淡、行事严苛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体会到了,傅瑾瑜的可怕之处。
世人都说,祸不及家人。
可在傅瑾瑜这里,什么世俗道义、人理伦常,就是一摊子空话。
…
细思极恐,傅立新顿感背脊发凉。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自己的愚蠢的行为。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傅瑾瑜更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
想到这里,傅立新几近崩溃。
看着脸上写满,悔恨和屈辱的男人,傅瑾瑜的眼色,依旧毫无波动,甚至有点不耐烦。
他懒懒地掀开眼皮,看向杭容甫,后者心领神会,用手里的全家福相片,一下一下地拍着傅立新的脸。
“选吧,不选的话,就我帮你选。”
傅立新睁着眼,看着家人的脸庞。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声音嘶哑至极。
“请,请傅,傅总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儿子吧……”
下一秒,阵阵嗤笑落入,傅立新的耳中。
保镖们齐齐鼓掌,震耳欲聋的掌声,让傅立新感到不知所措。
他睁开眼,既是惶恐,又是不解地看着,正在鼓掌的保镖们。
傅瑾瑜前倾上身,手抵双膝,“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傅立新懵了,“什,什么?”
“混账东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啊?你这个不肖子!”
在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记猛踹落,在了傅立新的背后。
被踹倒的傅立新,没顾得上身上的疼痛,他挪动双膝,转过身看向他的背后。
这一看,却让傅立新惊得连嘴都合不上。
只见他一家六口人,整整齐齐地站在他身后。
他的父亲满脸怒意,看他的眼神里,只剩下失望和痛心。
“我怎么生养了,你这么个无情无义,还不知廉耻的畜生?”
他的母亲泪眼婆娑,哭喊道:“儿啊,你怎么那么糊涂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啊……你糊涂…啊啊…”
与他结婚十数年的发妻,红着眼眶,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她抱着他们年仅两岁的小女儿,冷冷地看着他。
而他要保的大儿子,也只是用极其冷漠的眼神,望着他。
傅立新与他们对视了很久,却说不出一个字。
父母亲的痛心疾首、妻子的绝望和孩子的漠视,都像一根根冰锥一样,刺入了傅立新的心脏。
他像被人扼住喉咙,扔进没有空气的密闭空间一样,窒息到绝望。
傅瑾瑜懒懒地靠在沙发上。
“小叔伯,不是我不顾念情分。我想你也看到了,你的儿子勾结旁人,要杀我。更为了保全他背后的人,置你们的生死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