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电话求救,我立刻让她发定位。但是那地方实在太偏了,我又正好在外地出差,最快也要明早才能赶到。我让她打电话给沈临天,她却告诉我,她试过了,打不通沈临天的电话。”
听到这里,沈若的胸口一闷。
她无法想象,她妈妈当时有多无助。
寒冬的深夜里,她独身一人站在渺无人烟的雪地里,不远处是变形的尸体,和着火的汽车,手里是打不通的电话。
温诗墨咬着牙根,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
“为着这件事,我哥,也就是你舅舅,好险没把沈临天打死。我是真可惜啊,我哥怎么就手下留情了?这种垃圾死了就死了。”
“后来你妈妈又报了警。可是最近的警局,也离她所在的地方,有几十公里远。”
温诗墨幽幽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冯宝河救了你妈妈。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只是,终归是晚了一步。等你妈妈赶到的时候,盼娣已经睁着眼咽了气。在你妈妈准备离开的时候,她三妹念娣,把盼娣口述的遗书,转交给了你妈妈。”
“我不知道遗书上的内容,但自从那次过后,你妈妈就把基金会,转到了我的名下,也再没有亲访亲查了。”
“阿姨,关于这场车祸,你和我妈妈,难道都没有怀疑过什么吗?”
温诗墨一怔,但她怎么会不明白,沈若的意思。
“怎么可能没有怀疑过呢?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沈临天。”
温诗墨讥讽一笑,她用力地捏着杯把,指腹被压得青白一片。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在知道诗诗怀孕之后,几次提出让诗诗去堕胎。那混账东西,给的理由也很可笑。他对诗诗说,现阶段是他事业的上升期,他没有办法分出那么多精力,去关心家庭。”
说着说着,温诗墨的血压就上来了。
她猛地一掌拍向桌面,桌上的小玩意立刻抖了一抖,“真是搞笑!这话说的,好像他什么时候,关心过诗诗一样!”
“说回正事。其实你妈妈回来的第二天,我就去找沈临天对峙了。但是他咬死了不承认,更反复质问我,‘他有什么理由要去害,自己的妻子和亲骨肉?’”
温诗墨恨得磨牙,“后来警察来了做了调查,说卡车司机是疲劳驾驶,而你妈妈的司机,则是醉酒驾驶。”
沈若有些不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温诗墨低着头,重复道:“是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那司机平常都安分守己,却偏偏在那天喝了酒。”
话音刚落,温诗墨抬手捂住了眼睛,“可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早就是死无对症了。”
沈若的心脏,像被打了一拳似的,又闷又痛。
不知道为什么,沈若的直觉告诉她,当年的那场车祸,绝对另有隐情。
而时隔20年之后,发生在沈临天,和姜秋媛身上的这场车祸,也不太像是一场飞来横祸。
同样是冬天,同样是卡车,也同样是追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