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毫无起伏，但任谁都能听出来，他的耐心即将耗尽。
王秘书咬了咬牙根，闭上了眼，坚持不吭声。
忽然，傅瑾瑜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句，“你妹妹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女人倏地睁开了眼睛，痛彻心扉的悲切，涌出了她的眼眸。
她哑着喉咙，一字一字地说道：“记得，我怎么能忘……”
“你死了，没有人再会记得了。”
说完，傅瑾瑜故意松了松手。
因为惯性作用，王秘书整个人，猛地向下一坠。
“我说我说！我不认识那个人！是他给我出的主意！”
傅瑾瑜脸色一黑，一把拽住女人的手，将她甩在了地上。
王秘书摔得眼冒金光，却不敢叫一声疼。
傅瑾瑜背靠窗台，冷眼看着半瘫在地上的王秘书。
“继续说。”
“大约，大约一周之前，有一个男人，也有可能是女人，我听不出他的声音是男是女，他问我，想不想让那几个混蛋受到惩罚，我，当时，我当时已经绝望了，我就答应了。”
“继续。”
王秘书皱着眉，努力回忆着，对方和自己交流的过程。
“他说，要让杨建雄被追责，就要让厂里多一些，影响大一点的负面事件。我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人就告诉我，只要有人死了，最好是一个大领导死了，杨建雄一定会被追究责任。”
傅瑾瑜弯下腰，察看着沈若的情况。
血已经止住了，但沈若仍旧昏迷不醒。
看着沈若毫无血色的嘴唇，傅瑾瑜的眼底浮现出一抹狠厉。
他侧过身，睨着王秘书，诘问道：“那你又怎么会选中我，作为你的目标的？”
“不！不是我选的，是那个人告诉我，你死了的话，影响会，会更……”
王秘书说不下去了。
傅瑾瑜的目光，像是毒蛇一般，被他盯了一会儿，王秘书就觉得遍体生寒。
看着躺在沙发上昏迷痛苦的沈若，王秘书一边哭一边解释道。
“可是，可是按照计划，我没有想害你的女朋友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不知道……”
突然，王秘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挣扎着起了身。
“杨建雄也不知道，你会带夫人过来，他，他原本，他原本还想让我勾引你，然后顺理成章地，把我安排在你身边！”
闻言，傅瑾瑜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浓重的厌恶。
换做平常，到工厂商讨，下个季度的合作这种事，都是由商务部的项目经理出面，根本不需要傅瑾瑜亲自来谈。
但是，大约四天之前，傅瑾瑜接连收到了几封，揭发工厂厂长受贿贪污的，匿名举报信。
这位同样姓杨的厂长，是杨建雄的大伯，杨开明。
他也是傅瑾瑜，不得不亲自来工厂的，最关键因素。
尽管如今的杨开明，是人模人样的大厂长。
但四十年之前，他不过就是一个在傅老爷子手底下干活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而已。
按道理，杨开明至多，也就只能做到傅氏旗下，某个小工厂的中层领导。
可是，傅老爷子这个人太看重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