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结束。
沈若放下了手机。
她站起身，面向落地窗。
天光已经黯淡，层层叠叠的阴云，将天空遮蔽，整座城市被笼罩在幽暗之下。
不知道为什么，沈若蓦然想起了，姜澜在那封邮件中，写的一句话。
她说：“如果能重来，我宁愿一辈子，都住在逼仄的矮楼里，哪怕做着最普通的工作，拿着只够温饱的薪水，也好过被自己的贪欲侵蚀，沦落至此。”
沈若垂下眼睑，她伸手抚上了身前的玻璃。
恰好此时，天空飘起纷纷扬扬的雨丝。
雨滴在玻璃窗上，漾成了一朵又一朵不规则的雨花。
贴在窗上的手掌，慢慢收紧成拳。
…
公安局的电话，是在下午打来的。
沈若按照他们的要求，来到了位于城南的警局。
警察向沈若展示了，姜澜遗书的复印件。
沈若垂眼看着，面上没有一点波澜。
经过几番探查，警察排除了，沈若有作案动机。
沈若走出审讯室时，听到几个民警正在讨论姜澜的自杀案。
“我感觉这个姜澜好惨啊！一直都活在沈若的阴影之下，换成是我，我估计也得疯。”
“不过人家沈若，也没有做什么吧？太优秀也是错吗？”
“去去去！上班时间，聚在一起干什么！还不快去工作？”
就在这时，她们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身材高壮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拿着卷成筒的文件，敲了敲墙面，几个小民警立马散了开来。
男人回头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对上了沈若的视线。
一丝惊愕，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他阔走到沈若面前，爽朗一笑。
“沈若，好久不见啊！”
沈若怔了一下，她盯着男人的五官，端详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带着歉意，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你是谁了。”
男人闻言，摊开手，无奈地笑了笑。
“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毕竟我高中的时候，还挺没有存在感的。”
他伸手捋了一把自己的板寸，笑道：“我是潘铮明，高一的时候，坐在你斜后方那个。”
沈若仔细回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抱歉，我真的没有印象。”
潘铮明憨憨一笑。
“没事。我本来就长了张路人脸，别人记不住我，也是常有的。”
沈若礼貌地笑了笑。
潘铮明并不是路人脸。
相反，他的五官非常端正，有一种满是正气的飒感，是各个年龄段的女人，见了都会忍不住怦然心动的类型。
不过，潘铮明不是沈若喜欢的类型。
加之，高中时期的沈若，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
为数不多的，能让沈若记住的。
要么是旧相识，要么是像孙雪儿一样，高中三年，过于频繁地，在沈若面前找存在感的人。
像潘铮明这种，从来没有搭过话的，沈若确实也是真的没有印象。
…
看着眼前人比年少时更为妍丽的眉眼，潘铮明觉得脸颊发烫。
为了自己的掩饰情绪，他轻咳了一声，镇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