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十分不甘心了。
看到周小燕竟然老老实实的收拾东西，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周小娟瞬间不想看到她，打开门出去了。
等她一出去，周小燕停下了收拾衣服的动作。
悄悄将门反锁，然后打开了周小娟装新衣服的那个柜子。
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既然不打算赔钱给我，那你也别想穿新衣服……”
……
周小娟在外头逛了一圈才总算消了气，也不得不接受了要回乡下的现实。
她回了房间整理衣服。
“我的裙子怎么坏了？！”
她提着那条裙子火气噌噌。
明明买的时候还是好的，怎么可能出去一圈回来就坏了呢？
周小燕若无其事的继续收拾东西。
“肯定是你会干的！你说，你为啥要弄坏我的裙子？！”
周小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因为她们是在同一个房间，而周小燕跟自己的过节又大，是她无疑了。
“什么是我，你是说这裙子？”周小燕笑得开心，随后佯装抱歉：
“哦，不好意思啊，刚才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扯坏了。”
周小娟气得发抖：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赔我的裙子！”她捏住周小燕的胳膊怒不可遏。
”赔？为什么要赔？你之前不也把我的衣服弄坏了吗？”
“而且还不止一件呢，所以你有什么脸让我赔着你？”
她将周小娟的手一把挥开，昂首挺胸去了客厅。
只留下一脸气愤难当又无可奈何的周小娟。
“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没完！”
她气得便是把周小燕收拾好的包裹全都扔到了地上，然后用手去撕扯。
周小燕听到动静，赶紧转身回来。
就见周小娟疯了似的，把他的衣服撕的呲呲作响。
周小燕快步上去拦她，毕竟就这么几件衣服了，要是被弄坏了读书的时候穿什么？
“你给我住手，你疯了！”
“你才疯了呢，我就要把你的东西弄坏，怎么了？！”
两个人竟然不知不觉就厮打了起来，那场面简直惊天动地。
大家听到动静都从屋里跑出来，就见两个人披头散发，各自扯着对方的头发，谁也不肯松手。
“你们在干什么？！”周千里看到房间里的情形揉了揉太阳穴。
“还不快住手！”周十里也吼了一声。
王翠芳心疼地去拉自己闺女。
常桂香见此也上去帮忙将分开两人。
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把两个人分开了。
周小娟还在不停地叫骂：“周小燕你这个贱人，你赔我的衣服！”
周小燕此时红着眼睛，眼里满是愤恨：“你才贱人，想让我赔？没门儿！要赔也是你先赔我的衣服！”
“你……你……呜呜……”刘小娟被她怼了，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竟是自己哭了起来。
“妈，我的裙子坏了，我新买的裙子……”她抱着王翠芳哭诉，怀里还拿着那条裙子。
王翠芳一看，果然见那裙子上面然破了好多个口子，根本就穿不了了。
她愤然看向周小燕：
“周小燕，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干这种事合适吗？！”
似乎是铁了心要为周小娟撑腰。
说完便想也不想挥起手去打周小燕。
“贱蹄子，你欺负我闺女，看我不收拾你！”
本来早就看不惯周百里一家了，什么都压他们一头，这时候闹翻了又何必再忍。
“啪！”
周小燕冷不防挨了一巴掌，脸颊瞬间肿了起来。
他摸着火辣辣的脸，眼里是不敢相信：
“你竟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谁让你欺负我闺女？！”王翠芳理直气壮。
周小燕狠狠瞪着她，恨不得撕了这个老女人。
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对方还没跟周十里离婚，还是自己的长辈，一旦这么做了，传出去她就真会被唾沫给淹死的。
不过这个账她记下了，总有一天她要让这母女俩付出代价的。
周十里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该帮谁，可看着侄女被他婆娘打了，他心里也不免心虚。
可是现在他不能得罪王翠芳，就怕人家跟他闹离婚。
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问：
“小燕，你没事吧？你别生你大伯娘的气，她就是气得狠了。”
周小燕却理也没理他转身就跑出去了。
周十里瞬间不满，突然觉得他婆娘打这一巴掌真是答对了。
竟然对他长辈这么没礼貌，是该教训教训了。
还是个高中生呢这点儿教养都没有也不知道书读到哪个狗肚子里去了？
看到周小燕挨了打周小娟心里才痛快了些。
只是依然心疼那条裙子，她本来还想着如果在省城没机会穿了就回乡下穿，她可要在向阳生产队好好的炫耀一番！
这下全给毁了……
看到周小燕一个人跑了出去，常桂香还是有些担心的，转而对周千里道：
“要不你出去看看，一个姑娘家跑出去也不安全。”
虽说周小燕这人心眼多，可到底没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他们家的事。
“好，我去看看。”周千里无奈追了出去。
这事情还真是难办，幸好他那个妈还有些良心，主动提出明天回乡下去。
等他们一走家里也就清静了，索性也只用忍这一晚上了。
李春花在房间里默默擦着眼角一声不吭。
隔壁的动静她听得清楚，可却无能为力。
什么时候这个家成了这样？
……
好在周小燕也算是理智，也就在外头醒了醒气就回来了，倒也没让周千里怎么找。
可是总感觉她不一样的，比如看向王翠芳和周小娟的眼神带着几分鄙薄，甚至是恨意。
两人在这样的目光下多多少少还是心虚的，不敢与之对视。
“小娟今晚你跟我睡吧。”王翠芳主动提出。
主要她也不想跟李春花躺在一张床上。
毕竟已经彻底把李春花老太婆给得罪狠了，双方又都互看不顺眼。
而周小娟和周小燕也梁子越结越大，正好重新分配。
这一提出来却得到了周小娟的认同。
主要她也不想跟周小燕待在一个房间。
周小燕自然也是不愿意的，更甚至是巴不得不跟周小娟待一个房间。
只是让她跟李春花在一个房间，她也不愿意。
刚刚进去的时候那屋里一股味儿，难闻得很。
联想到这些天李春花上厕所都得有人扶着去，更别说洗澡了，可想而知……
只要一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犯恶心，又怎么肯跟李春花住一起？
不过也没有反对王翠芳的建议。
吵吵嚷嚷到天黑尽了才吃上饭。
常桂香甚至还拿到锅里重新热了一遍。
虽说王翠芳和周小娟都吃过饭了，但是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蛋”的原则，二人还是围坐在桌上开吃起来。
由于第二天就要从繁华的省城回到乡下，因此周十里等人吃饭的兴致都不高。
过惯了城里人不用挣公分，每天还有好吃好喝的生活，要让他们由奢入俭简直难如登天。
饭后，王翠芳一点不见外地霸占了周小燕的另一半床。
看着床上周小燕放着的衣服，母女俩想也没想就给人扔到了地上。
周小燕进来的时候，就见自己的衣服乱七八糟在地上当即火冒三丈。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把我的衣服扔掉？！”她眼睛里冒着火星子，像是随时都会喷出火来。
“你凶什么凶啊？今晚上我跟我妈住，你的东西不挪出来难道还放在床上占位置？”
周小娟故意加重“挪”字，面上竟是得意的表情。
周小燕可以说除了小时候不受重视之外，自从学习成绩超过周小雅之后她就没受过这种气。
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母女俩她就一个人，就算是打架也打不过。
不久前那一巴掌到现在还疼，好汉不吃眼前亏。
且等以后看他怎么收拾这俩人！
周小燕愤愤然把被扔在地上的东西重新收拾好，甩门去了客厅。
“贱人，这回我看她还神气什么？！”周小娟看着那道被甩上的门嘴唇勾起傲慢的弧度。
“妈，你刚打的那巴掌可真是狠狠的替我出了口气，就是可惜我的裙子。”她捧着那条裙子只觉得肉疼。
“那也没办法了，都破成这样了也不能穿出去，要不等回乡下找个裁缝补一补？”
王翠芳拿过那条裙子，仔细检查了一遍得出结论。
“也只能这样了，反正我可舍不得扔。”周小娟心痛地把裙子好好叠起来装进包裹里。
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周小燕那个贱，下次有机会我一定狠狠收拾她！”
“你说得对，咱们这个气可不能白受了，有机会好好教训她，你就别伤心了。”王翠芳也暗恨。
主要是这条裙子可是花了她十块钱才买到的。
虽说算不上顶好，但是对于周小娟来说，还是第一次买这么贵的裙子，款式也好看。
结果就这么被毁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周小娟情绪十分不好，也听不进去劝慰的话。
无奈王翠芳只能由她了。
周小燕收拾好东西之后，却是去了客厅的沙发上。
她眼里充满不甘五官几乎扭曲。
等着！她受的所有屈辱，一定会加倍奉还……
整理了一下沙发，看来晚上就只能睡在这里了，总归打死她都不愿意娶李春花房间。
这一晚除了周千里几乎所有人都没睡着。
主要也是因为他整天上班太累了。
李春花因为成天都躺在床上所以觉少。
周十里翻来覆去，看着旁边早已经熟睡的周千里心里是又怨又气。
他很想问问这个三弟到底有没有良心？他这才住了多久竟然就撵他们走了，实在是黑了心肠的。
他一个翻身故意把动静弄得很大，周千里似乎被惊醒了一下。
不过很快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毕竟太累，也不是他随便一个小动作就能够把人家吵醒的。
哪像他周十里这么悠闲，整天闲着没事干又不用干活，再加上有心事自然睡不着。
王翠芳母女就不用说了，二人已经在讨论回了向阳生产队之后的计划。
王翠芳踌躇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开口，她是真有了想跟周十里离婚的心思。
所以她现在主要是想问周小娟的意见，看看这个闺女是怎么想的。
“你还真要跟爸离婚？”周小娟仿佛是听到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以前爸妈经常吵架也经常提离婚可都没离，所以她也没太在意。
不过他觉得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吵吵闹闹的吗？有必要离婚？
看着王翠芳深思的表情，周小生突然意识到她是真有了离婚的打算。
一开始她还以为只是说气话呢。
“闺女，不是妈心狠，实在是你爸不像样子。”
“而且你想想，就算我跟你爸离婚了也不会亏待了你。”
“你现在都这么大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说亲了，所以爸妈离不离婚都没啥要紧的。”王翠芳劝解。
周小娟却不大赞同：“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们离了婚那我以后还怎么找好人家？别人一听说我爸妈离了婚肯定都会瞧不起我的。”
不怪她自私，毕竟她得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啊。
虽说现在也有人离婚什么的，可那都是少数。
就向阳生产队有个离了婚的胡春苗不也是经常受人指指点点？
连那胖虎在学校里也受到歧视和孤立。
这在向阳生产队都不是秘密了。
所以对于离婚这个字眼周小娟是打心底里抵触的。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让我跟你爸离婚？”王翠芳看着她，虽然黑夜里也看不大清楚。
闺女在想什么，她却是懂得的。
“妈，要不您再考虑考虑，您都这么大岁数了离婚了以后还怎么嫁人，总不能以后一个人过吧？”周小娟试图打消她离婚的念头。
王翠芳沉默了……
虽然不愿意接受年纪大的事实，可这还真是现实问题。
见她有所动摇，周小娟又再接再厉：
“您再多考虑考虑，别那么早下决定，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就再忍一忍，等我结婚了您和爸怎么样我都不干涉。”
王翠芳听出来了，闺女的意思是等她结了婚之后，再让自己提离婚的事情。
虽说听起来有些自私，也让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可又很理解周小娟的顾虑。
她陷入了沉思，周小娟也没再说话，母女俩默契的谁也没有再提……
……
此时躺在沙发上的周小燕毫无睡意，别说沙发还挺舒服的，虽然没有床宽敞。
不过跟周小娟一张床也宽敞不到哪儿去。
窗外的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睁着眼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她在想着回了向阳生产队之后要做什么。
来了省城开阔了眼界之后，以前觉得各方面都很好的唐建华一家瞬间就不够看了。
看来她得重新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他她犹记得拿着粮食去他们家的时候唐建华父母的嘴脸，那瞧不上自己的模样现在想想还真挺可笑的。
世界这么大，还真当只有他唐建华一个男人在世上了？
突然觉得奶奶当时拦着她不给细粮粮食是对的。
粗粮她都不该拿去，降低了自己不说，还让人家得瑟。
要不是得展现她的好形象，她甚至恨不得回去就立马要回来呢。
她瞟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陡然又想起今天下午发生的憋屈事儿。
一股屈辱愤恨感涌上心头。
要不是自己在这边没有父母撑腰，她可不会容忍那母女俩欺负到自己头上来。
……
而在另一个大房间里，常桂香和周慧慧完全是兴奋得睡不着。
至于是为什么不言而喻，
“太好了，明天他们就能离开咱家了，等他们走后一定得好好庆祝庆祝！”周慧慧激动的打了个滚。
“好，等送走了这些大佛，咱们家就去松快松快！”
常桂香长叹一声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
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慧慧，你小雅姐现在住在哪儿呢？等得空我们带点东西过去好好感谢感谢她。”
虽说这次周小雅帮忙出的主意没用得上，可到底还是得感谢人家一番。
周慧慧心头一颤，想起周小雅交代她的事。
她尽量平复语气：
“我也不太清楚，上次去的太匆忙忘记问了。”
常桂香并没有听出她话中的异样，沉思了半晌：
“我想了想，要不还是让你小雅姐跟清河回咱家来住吧，。”
听到这话周慧慧瞬间瞪大眼，要不是这会儿天黑了看不见她的表情，可能常桂香都会被她滑稽的表情吓一跳。
“妈，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带着清河在外面不容易，还是住咱们家里方便些。”
经过了这次事以后，她才知道像周小雅这么有边界感的人还真是少。
即便她那件丢人的事儿对方完全知晓，可愣是没透一句风声……
人家住这儿不仅做饭还买粮食，比起李春花那一家子吸血鬼可强太多了。
当然她的目的也不是图周小雅大方，而是出自于真心。
周慧慧虽然高兴妈能想得通，可还是替周小雅婉拒：
“还是算了吧，咱家离小雅姐上班的地方挺远的，她估计也不会同意。”
“是吗？”常桂香询问。
“挺远的。”周慧慧如实点头，记得上次坐电车都坐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