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沈家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的。
老宅子摆了不少的桌椅板凳,好多的人都在忙碌着。
有搭喜棚的,有在准备明天喜宴上用的菜品的。
一群小孩儿,放学后跑来沈家,每个都能从沈大伯手里领到糖果。
他们领完后,一串串的在沈家院里院外跑着玩儿。
上午,送过聘礼之后,新娘子家在下午,已经派人来铺好了床,新房就在沈笑住的西院两间西厢。
明天的滚床童子都是现成的,昌林,小栓子,还有沈家另外两个小女娃娃。
原本,沈笑想搬出正房,让二哥住里,但是伯娘不同意。
她道:“你大哥他们,住的就是东院西厢,没理由你二哥住正房。”
伯娘这样说,沈笑也只好做罢。
如今,沈家老宅东西院的东厢已经翻盖成了砖瓦房,东院东厢依然是厨房和柴房各一间。
西院东厢第一间还是厨房,第二间变成了粮仓和杂物房。
东院大哥沈远住的西厢,另一间原本放置粮食的仓库,已经房间也整修成了一间卧室。
好多人都奇怪,怎么也没有到新宅里办喜事。
本家的姑太太们,都提前从婆家赶来了,今天是要住在沈家村娘家一夜的。
不然离的远的不早来,怕是赶不上婚礼。
当然,既便是离的近的,也照样会留宿,一年里,难得回家娘住不是?
这种走亲戚参加喜事的方式,后世已经很少有了。
留宿在东院客房的大舅母还拉着沈笑道:“七两,我们都知道二郎岳家提的,和公婆住在老宅。
可别人不知道呀,而且,明天办喜事,也没有在新宅摆席面,反而在老宅外面搭喜棚。
花这个钱干啥?你伯娘这是怎么想的哟?”
说完,她还斜了一眼只笑不说话的管氏,这个大妹,一向主意正。
沈笑把铺盖给两位舅母铺好,笑道:“我伯娘高兴,就让她安排呗。”
两位舅母面面相觑,大舅母和管氏道:“明个吃席时,要不要和大家点透,不去新宅是亲家要求的?”
沈笑颌首,“谭秀才是学问人,又懂得些风水卦象。
他说,住老宅利子嗣。”
“那得听。”两位舅母同时道。
管氏笑道:“方才,几位姑姐来问了,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
再说,村里人好多人也是知道的。”
至于不在新宅子里摆桌,主要还是因为那院现在晾着好多红薯,更重要的是,又有好些红糖用了黄泥水正在变白糖。
这个不好让外人看到,所以管氏干脆就没有用新宅子。
沈笑和管氏帮她们安置好,就回房了,而大姐沈悦,哄睡了儿子侄子,已经给沈笑准备好了洗脚水。
让沈笑大呼,有姐姐在身边真是享福。
至于新郎沈志,一天下来都乐晕了。
第二天,早早的穿上了新郎服,在沈笑买的玻璃镜前,好一番转圈儿。
到了吉时,沈志和大哥弟弟领一众伴郎们,一赶往县城迎亲。
他骑着程怀谦的大黑马,仰首挺胸一派傲然。
惹得沈方艳羡不已,和一起迎亲的程怀谦道,“念哥儿,我成亲时,也用大黑好不好?”
“好啊。”程怀谦看着前面骑马的沈志,忙不跌的应下。
他们这边去迎亲,沈家这边已经有不少人来送礼了。
朱掌柜代表郡主,不仅上了礼金礼物,还送了两匹上等松江棉布,说是永靖侯家让送来的。
正在记礼单的人,写字都有些抖,这上礼上了有钱有物可就不一样,不是那种贵重的丝绸,而是实用的棉布。
虽然人没有来,但是这礼却是朋友之礼。
沈笑没有想到,秦家也送礼来了。
更没有想到,沈松和朱童生赶回来参加婚礼,还带了一个朋友来。
那人被引到西院书房,沈笑亲自送了茶点,她不明白,怎么松大哥会和陆家人相熟。
这位陆家公子,正是上次她在临仙楼遇到的陆继晅。
沈笑离开书房,又悄悄到了东院,在礼单桌上,看到陆继晅送上了十两礼金。
正在整理的沈四爷笑道:“七两,你瞧瞧,二郎成亲,这上面送礼的除了咱们村的人和亲戚,可都是有来头的。”
沈笑看着四爷爷列在同一张的人名,郡主侯府,举人秀才,县令先生,可真齐全。
“七两,县尊今天来吗?”沈四爷问道。
“已经送了喜帖了。”沈笑不敢保证。
不过林修尧倒是来了,他刚进门,迎亲的队伍就回来了。
这个,林县尊不再被众星拱月,大家都出来接新娘子了。
大家不仅看新娘,还在看她的嫁妆,一共有十六抬。
谭家是接沈家大儿媳周氏的抬数定的。
而且,也和周家一样,聘礼只留了喜饼茶叶之类,其它如数放到嫁妆里了。
鞭炮声中,只见沈志骑着高头大马,两边一众年轻后生,后面是漂亮的花轿。
沈笑也站到门口看,她捂着耳朵,看二哥把马交给念哥儿。
看到有人拿着火把围着花轿转圈儿,这叫燎轿。
不知何时,程怀谦站到了沈笑身边,替她拨掉爆竹的碎片。
一起看着二哥在媒人的指引下,踢开了轿门。
又见新娘子被扶出来花轿,跨过大门口的马鞍,一步步和二哥进到东院正房,拜了天地,跪了父母。
沈笑眼睁睁看着二哥和二嫂对拜时,被几个小子一推,和二嫂头顶了头。
这一下,所有看到的人都哈哈大笑。
沈志连忙抓紧红绸,轻声问道:“没有撞疼吧?”
“……”谭二娘怎么可能这会回话,心想真是个呆子。
在众人逗趣之声,沈笑给煤人又塞一红包。
媒人很是机灵的圆场,让新郎新娘进了。
新房里的滚床童子,坐在床上好奇的张望着。
在每人得一串红线串起的喜钱,他们被大人抱起。
新娘坐帐后,媒人口中念念有词,祝福洒满。
沈志挑开了红盖头,看着谭二娘红艳艳的脸庞,一步都不想离开。
沈笑端着放了红喜纸和铜钱的新脸盆进来。
谭二娘沾着水洗了手,在水被泼到床底后,沈笑得了个大大的红包。
这边周氏将一碗小扁食端了上来,沈家的女眷们看着新娘子咬了一口。
媒人问道:“生不生?”
“生。”谭二娘清清楚楚答了一个字。
大家开始一个劲儿的夸,顺便让新郎出去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