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房子的事有大伯和伯娘呢。
而且,舅公也会帮忙,二号地也要盖几个草房子。”沈笑还没有进过京城。
顾道长说她满月后进过,但是她没有印象了。
沈笑告诉程怀谦,京里还有一座顾道长送的宅子,里面还有存着的米粮。
程怀谦却道:“你要进京,伯娘定然会派人跟去。
这样家里人手就不太够用了。
七两,不如让舅公带我们去,这样大伯他们就不用担心了。”
沈笑想想也对,于是就找顾道长商议。
顾道长肯定是愿意的,他道:“图纸我都画好了。二号地怎么规制,有三郎这个童生在,不会出错的。
至于一号地,就和你家里盖的一样,一排几个院子,都是三间正房,有后院。”
“舅公,我大伯还是不要盖厢房吗?”沈笑倒想一下盖齐的。
顾道长已经劝过沈大伯了,“我和念哥儿的都要盖,你大伯就决定另两个也盖出来。”
沈笑对此十分开心,她本心里是想将现在住的东厢厨房,也都改成砖瓦房的。
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的来。
只是刚栽完红薯,把一号地苗床也平了,沈笑打算和大伯说进京时,高师爷一脸喜气的找来了。
原来,林修尧的呈文,被送到了宫里。
皇帝正为还想再涨的粮价发愁,林修尧这边就出了亩产三石多的小麦。
加上招了林修尧进宫,知道这种出三石多小麦的人家,就是那年提议种红薯的人家后,
一个高兴,宣德帝给了沈家奖赏,高师爷是让沈家做好准备,一会儿赏赐的物品就来了。
虽然只是奖赏,但沈家也要摆了香案,净水洒院的。
刚刚准备好一切,就有一队人骑马而来。
林修尧赫然也跟着一起来到了沈家。
在沈笑跟着大伯,全家都跪下领受了二百两白银,几匹丝绸宫缎之后,已经是两刻钟以后的事。
沈大伯塞给太监一个荷包,请大家留下用膳时,小太监推辞谢过。
一起来的侍卫们,装走了一千斤的小麦种子。
又如来时一般,很快离开了沈家。
可是整个沈家村的人都在县尊他们离开后,进来观看皇帝的赏银和宫缎。
那银子被大家传了一遍,都说要沾沾喜气。
沈笑则是拿了其中一个二十两的银锭,看到上面打着官印,她向顾道长请教,“舅公,这银子要供起来吗?”
“不用,上面没有打上御制二字,只是普通的封赏官银。可以花用的。”顾道长指了指宫缎,“那个,你们目前倒是用不着。”
“给我二嫂下聘时可以用。”沈笑也知道丝绸很值钱,关键宫里的东西,很有面儿。
送走了村里人,沈大伯很高兴的道:“这银子就用来雇人开荒。”
“爹,现在短工一天五十文。”沈远不由提了一句。
“工钱也都涨了。”管氏叹道:“怕是今年不会降下来了。
开荒只用妇人孩子是不行的。”
“伯娘,这钱是意外之财。”沈笑趁机道:“不如盖好那边的宅子时,把东西院东厢都盖成砖瓦房。”
管氏捏一下她的鼻尖,笑道:“你早就想换了吧?”
“嗯。”沈笑干脆的承认,“都盖成砖瓦的,才齐整。”
沈大伯倒是赞成,他道:“正好,七两说打井的事。
这麦收完了,夏种也都完成,天还是不见一点儿雨气。
也亏了咱们村挨着河,不然今年的灌概就是个问题。
过两天选日子起宅子,都打上井,二号地也打上一口。”
他考虑的是,趁着手里有钱,把宅子都做好,将来儿子们成亲分院而居,每家一口井,谁也不麻烦谁。
皇帝爷爷这赏银来的正正巧儿,不然,他还真舍不得打这么多井,一口下来十几两。
说干就干,沈大伯立既去找了盖房子和挖井的师傅。
村里人都知道沈家要起房子了,原来看拉来的砖瓦,以为只起两个院子,没有想到挖地基之时,居然一连起了好几个院子。
而且,还找来专门挖水井的师傅,哎呦,皇帝爷爷赏的银子,一下就花去一半了。
他们一边来帮忙,一边的羡慕。
不过,不论是盖房子还是开荒,沈笑都没有看,而是与大伯商量好,她随着舅公进京一趟。
沈大伯和管氏确实想着派二郎一起跟来,但是顾道长说带着两孩子到京里两三天就回来了,而且京里有现成的住处。
他们夫妻想想家里的一摊事儿,就没有再坚持派沈志一起。
……
沈笑和程怀谦,跟着顾道长乘船到大运河北端终点,通惠河。
大通桥有三孔拱形桥洞,桥墩尖形的,这是为了方便水闸分水。
与大通桥上回望玉带般的河流,有无数驳船穿梭其间,帆樯往来不绝。
岸边垂柳成行,远处楼台水榭林立,荷叶连连,芳草茂盛,茶馆酒肆内有文人墨客进出,客栈内外有南来北往的客商。
来往的车马行人,木船帆览,鸟鸣声清脆,琵琶声入耳,好一副京城水乡画。
程怀谦怕沈笑丢了,至使至终都紧跟着她,见她都看痴不走了,笑道:“七两,将来若是到江南,你怕是更加移不开眼。”
“好看的呀。”沈笑跟上顾道长,下桥不远即进了东便门。
“舅公,那边是不是有蟠桃宫呀。”沈笑看什么都稀奇,她指向远处的道观。
顾道长笑道:“此观每年三月初的蟠桃会,颇为壮观,明年可以带你来看。”
沈笑摇摇头,她知道很热闹,就和通州的庙会一样,杂耍小吃游人如织。
但是太挤了一些,“舅公,听说外城的小吃很多,很不必等庙会那一天再吃。”
“呵呵,这倒也是。”顾道长赞成道。
他们一路沿着街道,快走到崇文门外大街时,就有人敲着锣让路人退避,有兵丁校尉骑马立于路两侧。
远远望去,一辆辆华丽的马车迤逦而行,进到了崇文门内。
待到车马行完,本来就有些尘土的街道,更是荡起阵阵黄土尘埃。
只听得旁边路人道:“是齐王车驾。”
“还有乐安郡王和几位镇国将军。”
“这是出游去了吧?”
“听说是去城外上香了。”
纷纷议论声中,程怀谦领着两人,来到河沿胡同的一处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