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提到沈雅文,喻之初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不断的在胸膛中加速,似乎要顺着喉咙里蹦出来。
她已经三年多没有见过母亲了。
喻之初已经快忘记了,被爸爸妈妈宠爱是什么感觉了。
“上车。”
洛云深将车门打开,等着喻之初的下一步动作。
喻之初只是后退了一步,防备的与洛云深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洛云深扶着车门的手僵硬在那里,脸上的心痛转瞬即逝。
“洛总,我会让小六跟在车的后面。”
喻之初说完,走向一旁的车子。
“喻之初,你就连和我坐在一个车子都不肯吗?”
洛云深双眼血红的看着喻之初的背影,声音颤抖,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扯成了两半。
他几乎是忍着喉咙里的刺痛,嘶吼出声。
大概只有苍天知道,他有多么的渴望喻之初的靠近。
“洛云深,你配吗?”
喻之初暂停了脚步,头也没回。
风很大,天很冷,这六个字还是伴随着风声飘进了洛云深的耳朵里。
洛云深的身体里,有无数的细针在伴随着血液行走,他每每呼吸一次,针就会扎在心脏上。
最后,他的心脏早已破碎不堪,千疮百孔。
“请洛总抓紧时间,带我去看母亲。”
喻之初看不到洛云深的表情,转身上了车。
洛云深愣了几秒钟,进了车子,墨子凡很快发动了车子。
墨子凡被车内的低气压笼罩着,“洛总,你真的要带喻小姐去看喻夫人吗?”
“嗯。”
洛云深只是回了一声,看向窗外。
喻之初想要的,他都给了。
他懂得失去血肉之亲的滋味,所以,他要将喻之初带到沈雅文的面前。
到了安宁医院,洛云深先下了车子,喻之初很快也抵达,跟在了他的身后。
喻之初看着“精神病院”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双腿瘫软,几乎要倒在地上,喻小六急忙扶住了喻之初。
喻之初谢绝了喻小六的搀扶,她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去见母亲。
“我的妈妈……她一直住在这里?”
喻之初不可置信的看着洛云深。
她以前就听说过,精神病院这种地方,哪怕是没有病,也会被折磨成病人。
这里的病人都是靠武力值决定地位的,沈雅文那么柔弱,岂不是每天都会受欺负?
洛云深没有回答喻之初,喻之初只当做他默认了。
“洛云深,以前我只觉得你不是人,你想到你居然凶残到这个地步!”
喻之初想到以前洛云深的狠毒手段,眸色一沉,咬牙切齿的看着洛云深。
墨子凡有些看不下去,“喻小姐,其实洛总他……”
洛云深厉声呵斥他,“墨子凡,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喻之初嘲讽的笑了,“你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真的是一出好戏。”
墨子凡收到了洛云深的警告,不敢再多嘴。
几个人各怀揣着心思,一步一步的走进医院。
每走一步,喻之初心中的不安就多加重一分。
她惴惴不安,洛云深发觉了她的情绪,想要开口安慰,又自嘲一样的闭上了嘴巴。
就像喻之初所言,他配吗?他不配。
“就是这间。去之前做好心理准备。”
洛云深的脚步停在了一间病房之前。
喻之初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即将看到母亲的喜悦不断的在身体里充斥着。
她抬手,推门进去。
“妈妈……”
喻之初的声音哽咽,带着这么多年的思念。
为父亲报仇,赡养母亲,成为她在千欢殿活下去的勇气。
沈雅文呆呆的坐在病床上,怀里抱着一个蓝色的机器猫玩偶,那是喻之初曾经最喜欢的玩具。
是喻锦寒买给她的。
喻之初的眼泪倏然滚落,一颗一颗的砸在衣襟上,地上,“妈妈……”
沈雅文消瘦了不少,眼窝有一些陷了进去,不过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嘴巴里嘟嘟囔囔说些什么,喻之初叫了她两声,沈雅文都恍若没有听见。
喻之初的脚底像是被粘上了胶水,心中的痛苦和自责瞬间淹没了她。
她的眼前模糊,迟迟移不开半步。
终于,喻之初勉强压制住了一些哭泣,此刻,应该是幸福的。
喻之初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沈雅文,在她的面前蹲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有一些硌手。
“妈,我们回家。”
心中再多的顾虑,也无法抵挡想要带沈雅文回家的冲动。
“你是……小深呢?”
沈雅文惊慌失措的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女人,她下意识的呼唤起洛云深的名字。
“小深……小深!”
洛云深听到了声响,从门外冲进了病房,“妈,我在这。”
看到了洛云深的身影,沈雅文的情绪安稳下来不少,“小深,这个奇怪的女人是谁?”
喻之初难以置信。
她想过千千万万中和沈雅文重新团聚的情形,开心的,难过的……
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沈雅文居然不认识她了!
更让她不想相信的是,她的母亲,居然那么依赖洛云深。
洛云深是谁,她的杀父仇人啊。
她的母亲,怎么可以接受一个杀人凶手!
想到这里,喻之初的情绪难以抑制,“洛云深,你到底对我妈妈做了什么!”
沈雅文明显被眼前的喻之初吓到了,开始变得恐惧,身体紧紧的缩成一团,抓着洛云深的手臂不肯放开。
“妈,没事的。她是小初啊,她回来看您了。”
洛云深没时间开口和喻之初解释,轻声安抚着沈雅文的情绪。
沈雅文也安静了下来。
“你和我出来一下。”
洛云深没有迟疑,紧紧的拽着喻之初,将她拉出了病房。
喻之初对于对沈雅文的关心,没有出声。
她压抑着怒火,“到底怎么回事?”
洛云深看着满身戾气的喻之初,声音沙哑的问道,“你觉得这些是我做的?”
喻之初的脸上云淡风轻,“不是你,难道还会有第二个人吗?”
洛云深闭口不言,这就是他做的孽吗?
在喻之初的眼里,他永远都只是一个恶魔,不会有改变。
哪怕外表是一块糖,内心都是丑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