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喻之初就回到房间里睡觉。
昨天晚上吹了一晚的风,她太困了。
等她睡醒了以后,已经是晚上了。
洛云深没有开房间的主灯,打着昏暗的壁灯在翻阅着文件,目光时不时的看喻之初一眼。
他似乎遇见了一些棘手的问题,不过好像旧的问题没解决,又来了新的问题。
“叮铃。”
洛云深的手机响了。
喻之初的右眼皮跟着跳了跳。
那是一个未知号码发过来的一张照片。
洛云深点进去,是喻之漓被绑在房间的角落里,身上全部都是伤,脑袋低垂着,隐隐可以看出她吃了很多苦。
洛云深猛然抓紧了手机,骨节处泛着白色,一阵寒意在他的身体周围迅速蔓延,他的眼睛变得猩红,嗜血的气息汹涌袭来。
他冷静了一下,吐了一口气,拨打出喻之漓的电话,一连打了三个,无人接听。
他又打给了墨子凡,“小漓人呢?”
喻之初坐在床上,看着洛云深的一举一动,她的太阳穴隐隐发痛,她知道,洛云深摊上事了。
墨子凡站在吃饭,听到洛云深冷漠的声音,急忙回答,“下午的时候,喻之漓小姐吵着闹着要去云上墅见您,我安排保镖护送,喻之漓小姐说她要一个人去见您,如果我们跟着,她就从医院跳出去。”
洛云深的嗓音低沉了好几个度,“几点走的?”
墨子凡不敢有丝毫隐瞒,“下午一点半左右。”
洛云深看了一下腕表,现在是晚上七点。
已经六个小时过去了。
洛云深的表情变得狠厉起来,“调监控,必须查出来小漓去了哪里!”
“是。”
洛云深已经确定了,这不是一场恶作剧,喻之漓是真的被绑架了。
他很快从愤怒中冷静下来,身经百战的他自然不会乱了阵脚。
洛云深看着屏幕上的那张照片,喻之漓已经被折磨六个小时,如果再不将她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叮铃。”
手机再一次响起,是一条视频打了进来。
洛云深点了进去,他的手指有一些颤抖,可是画面刺痛了他的心脏。
“阿深……你快来救我,救救我!”
喻之漓被绑在十字架上,双眼被黑布蒙起来,面前的一个男人,拿着一把刀,缓缓的靠近喻之漓的脸,轻轻的划下去,一丝丝血珠冒出来。
喻之漓颤抖着哭喊着,“阿深,你快点来救我……”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却又在洛云深的手机里一遍一遍回放着。
喻之漓的哭喊声,连着洛云深的一根神经,让他感觉整个身体都跟着疼痛起来。
他把手机号发给墨子凡,墨子凡的查询无果。
他将手机号拨出去,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可能是怕被追踪,直接挂断,换了一个号码又发了一条短信进来
——想要小情人活命,让喻之初明天下去开着滨海广场的红色***,带着五千万来赎人。
号码不是同一个,洛云深让墨子凡一一查询,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洛云深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可经典的二选一问题,洛云深没办法抉择。
喻之漓是他应该保护的人,曾经她救过他一命,他亏欠她很多,答应会娶她,他却依旧和喻之初不清不楚。
昨天她明明险些失去清白之身,知道她受了惊吓,今天他却没有陪在她的身边,以至于她想要见他,中途却被绑架了。
那刀痕落在喻之漓的脸上,喻之漓是最爱美的,她会是怎么样的绝望。
洛云深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
可是喻之初对于他而言……
他明明今天才下定决定要对她好一点的,现在又要拿她做诱饵吗?
洛云深抬头,发现喻之初也在看他,目光相对,又相继无言。
喻之初将身上的被子拢了拢,她大概听出来了,喻之漓被绑架了,之后她就不知道了。
洛云深不会以为又是她做的吧?
“我没有绑架她。”
鬼使神差的,喻之初开口说了一句。
如果是以往,洛云深绝对会觉得她是在狡辩,今天没有,他的声音带着薄凉,“我知道。”
良久的沉默之后,洛云深经历了激烈的心理斗争,艰难的开了口,“绑匪让你带着钱去救人。”
喻之初盯着洛云深,捕捉到他眼底的纠结,愧疚,痛苦。
“凭什么?”
“这是对方提出来的要求。”
喻之初冷嗤一声,在洛云深的心里,喻之漓就是有血有肉怕疼的心尖宝贝,她就是心思歹毒的代替品。
喻之初的眼眶通红,她紧紧抓着被子,争取不让眼泪掉落下来,“我是问你,我凭什么要答应你,去换你的情人?”
洛云深犹豫了一下,保证道,“你放心,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在暗处保护你,你不会受伤的。”
“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你不知道,你只知道用这种可笑的保证来哄骗我!”
喻之初愤怒被点燃,她很少这么发火,连同全身被撕扯的疼痛难忍。
她对于洛云深而言,只是一个宠物,可有可无,弄丢了大不了再养一只,在这种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洛云深就会把她推出去。
他不是想不到会有多危险,只是他不在意她的死活。
“我不会去的。喻之漓那种人,死了活该,以免浪费空气。”
洛云深紧锁着眉头,压制住心中的不爽,换做以前的喻之初这么和他讲话,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现在,洛云深有求于她。
“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我一定陪着你。”
喻之初在这一刻,心如死灰,她抹了一把眼泪,“如果我死了呢?”
洛云深沉默了,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的认知里,他有能力保证喻之初安全,他不能允许喻之初有这个假设。
迟疑了一下,他否认,“不会的。”
就在今天中午,她吃到了洛云深亲手做的饭,她还天真的以为,从今以后,洛云深会对她好一点。
这个奢求还没有熬过二十四个小时,就被打破了。
这种自以为是的感觉真是太过可笑。
可笑到她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