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深站在夺目的灯光下,修长的手指举了举酒杯,透明的玻璃遮住了他半张邪魅不羁的脸,让喻之初看不清她的表情。
“今天喻锦寒来了。”
喻之初想要站起来,她的双臂已经麻木掉了,强撑着支起半个身体,一个趔趄,又跌倒在椅子上。
凌千夜的眸色一紧,上前扶起了她。
“洛云深,你究竟要做什么?”
喻之初觉得自己仿佛是一直被人操控的风筝,线在洛云深的手中掌控着,无论她飞多远,飞多高,只要洛云深一用力,她就必须马上回来。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这根线要怎么样才能断掉?
“谢颂青那个小白脸现在躺在医院里,你说喻锦寒的下场是什么?交由你决定。”
喻之初抬头对上洛云深的眼眸,她只有165,洛云深185,身高上就让她觉得气势弱了下去。
昨天她拨打谢颂青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原来被洛云深打到住院,这是个心狠手辣的魔鬼。
“你想要我怎么做?”
洛云深看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越看越不顺眼,“不如,当众承认你出轨吧,我觉得很有趣。”
喻之初眼底萌出一种深邃的绝望,夹杂着无奈,夹杂着恨意,满满的充斥在她的周围。
出轨的人不是她,为什么这一切要让她来买单?
明明她已经做到祝福他和喻之漓了,为什么他偏要苦苦相逼?
凌千夜的脸上染上了愠怒,“洛云深,别太过分。”
“是啊,阿深。当初我被大家说是小三的感觉十分难过。”
喻之漓轻轻的说着,看着眼眶就要红了,甚是惹人怜爱。
洛云深听到了喻之漓这么说,脸色又冷下去几分,这种痛苦,一定要让她也尝一尝。
今天宴会来的不少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富豪,其中也少不了喻锦寒的商业伙伴,在这种情况下当众宣布,那简直太丢脸了。
喻之漓想到了可以让喻之初出丑,心中大快。
“不肯吗?那喻锦寒……”
“好。”
喻之初的眼帘忍不住的轻颤,洛云深的每一言,每一语,都宛如一把尖刀插入她的心脏,哪怕她的心脏早就破烂不堪。
洛云深威胁的语气,就像一双大手,握住了那柄尖刀,用力的在她的心上扭转,割下片片血肉。
她的手将凌千夜扶着她肩膀的手轻轻拿下。
那是一双人的手吗?冰冰凉凉,没有任何温度。
她没有迟疑,向着会厅中央走去。
“喻之初,你回来,我带你走。”
喻之初站下脚步,回过头看了凌千夜一眼。
又是一个说带她走的男人。
第一个说带她走的男人正躺在医院里,她不能允许自己再拖累任何一个人了。
她的罪孽好像已经还不清了,那么多亏欠会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对着凌千夜的方向笑了,洛云深的心头一痛,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喻之初的眼睛里消失殆尽。
他想说些什么,喻之初已经缓缓开口了。
“各位来宾朋友们,很抱歉打扰到大家的雅兴,在此有一些事情想要和大家澄清。”
看着众多珠光宝气的优雅妇人和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人,喻之初知道,从下一刻开始,她将彻彻底底的成为他们口中的饭后趣谈,沦为这些贵妇人的笑柄。
“首先恭喜洛先生和喻之漓小姐订婚快乐。”
她的声音很清脆,带着一丝薄凉,越过人群而来。
“最近网上出现了很多对喻之漓小姐的不雅言论,很抱歉,那些不是真的。”
喻之初顿了顿,握住话筒的手又紧了紧。
“其实……是我婚内出轨,爱上了别人,所以我和洛先生才会离婚。”
会厅内没有人开口,一瞬间死寂,又一瞬间爆发。
一片唏嘘声。
“那你是承认有错在先了?”
“没想到长相这么清纯却是个荡妇。”
“是啊,难怪洛云深忽然要和她离婚,真是不害臊。”
喻之初闭了闭眼睛,她看到了人群中喻锦寒诧异的目光,稍微摇了摇头。
她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耳边是人群的嘲笑声,心口是无穷无尽蔓延开的痛苦,脑子中是洛云深绝情的模样。
面对这些人的犀利轻蔑的目光,喻之初觉得自己要被生吞活剥了。
曾经高傲的她终究是死去了,在这场她自以为深情的爱恋中死去了。
现在的喻之初是一个被剥离灵魂的躯壳,行尸走肉的活着。
只要洛云深满意,只要自己家人健在,这点羞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种孤寂感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噬。
好累啊,她好像睡觉啊……
就在她觉得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手掌扶住了她的腰。
是洛云深吗?
喻之初睁开眼睛看了看,原来是凌千夜。
她像漂浮无所依靠的游丝一样,被凌千夜横腰抱起。
“凌千夜,我不能走。”
喻之初在他的怀里不安分的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睫毛上的水雾加重了一些。
凌千夜看着她的脸,没有说什么,抱着她重新坐在角落里。
角落里几乎没有光线,喻之初一半脸在黑暗中,一半脸在光明中,她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为什么不走?”
凌千夜收起平日的玩笑态度,一本正经的看着喻之初。
“因为亏欠。”
两个人再也没说什么。
“喻之初,不去那边跳个舞吗?”
喻之初皱了皱眉头,看清楚了眼前来人:陈笙。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今天,她是不能安安静静的等待到宴会结束了。
只是她不知道,陈笙和喻之漓是很要好的闺蜜。
这个场合,喻之漓不适合再场面为难她,但是陈笙可以。
喻之初苦笑了一下,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摆脱这群无聊的人。
“不去,没兴趣。”
她拿起了桌上的一杯酒,刚准备喝,被凌千夜拦住了,换成了一杯果汁。
“洛云深说,你非去不可。”
陈笙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喻之初的软肋:洛云深。
喻之初望了一下人群,视线模糊的厉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