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奴醒来陆清臣和往常一样已经去了公司，精力好得沈奴自愧不如，不像她每次都要睡好久才缓过那股劲儿。
已经快九点钟，洗漱完下楼随意吃了几口，沈奴回房换床单。
接到沈思思的电话，她正一条腿跪在床上伸直手臂去抚平床中间的褶皱。
听见手机铃声，她手撑着床垫爬下来，她内存沈思思的号，接起来听见沈思思的声音，才知道是谁的电话。
“蓝佳怡怀孕了，你知道吗？”
沈思思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沈奴在床沿坐下，声音是毫不关心的漫不经意：“还有别的事？”
“……”沈思思哑然。
沈奴对沈思思没有好感，想挂电话。
“好歹以前跟他有过一段，现在攀上更高的枝，就翻脸不想认了？”
沈思思说话还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因沈奴身份的变化就有什么改变。
沈奴懒得与她费口舌，直接掐断通话。
陆云谏当初娶沈琼琚，就是利益所驱，他这人风流，西装裤下香魂无数，但妻子，一定是能给他带来好处的名门千金。
沈思思的家世并不差，父亲是盛安集团高管，母亲手底下有基金公司，已经足够富贵，只是跟真正的名门比差很多。
陆云谏或许会一时被荷尔蒙支配和她有什么，但绝对不会娶她。
她自己认不清罢了。
沈奴知道沈思思跟她说这些的目的，可能是想从她这得到一些同仇敌忾，最好是能跟沈思思站一条线，对付蓝佳怡。
真是可笑。
铺完床，沈奴把床边的垃圾桶换了垃圾袋，提着下楼时给冯福林打电话，她一会出门。
梅姨见她提着垃圾袋，过来想帮忙。
沈奴避开，“我自己来就行了。”
梅姨只当她客气，还想再说什么，猛地瞧见她白里透红的小脸，瞬间懂了，笑了笑，改口：“那你忙，我去看看小赵他们外面打扰得怎么样了。”
别墅只有梅姨一个住家佣人，事情肯定忙不过来，家政公司那边每周都会在固定时间让阿姨上门做卫生。
沈奴上车离开别墅后，家政阿姨停下手里的活儿，看了看沃尔沃消失的方向。
“她是你们家小姐？”
以固定过来的韩阿姨离职了，换了赵阿姨过来。
梅姨笑说：“不是，她是我家太太。”
赵阿姨目光闪烁了下。
她听说过，御河堡里住的都是身价上千亿的大老板，混到这个位置，那个不是五六十岁的中年老男人？
刚才那个小姑娘，也就二十来岁，长得那样漂亮。
太太？
小狐狸精还差不多。
……
接到陆清臣电话，沈奴正在军区家属院看沈老夫人和几个邻居老太太搓麻将。
“在做什么？”陆清臣问。
沈奴不好意思当着长辈的面和陆清臣说话，起身走到外面去。
“看你奶奶跟人打麻将。”院子里有棵盆口粗的泡桐树，花期过后，褐色的果子缀满枝头。
男人听了，嗓音低柔地笑了一声，“能看得懂？”
“别小看我好不好？”沈奴为自己说话。
“昨晚还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今天就懂了？”
“……”
他说的不是麻将。
沈奴脸红，这跟男人嘴里的荤话，越发的得心应手。
昨晚这个男人想让她用嘴，被她以不懂不会拒绝了。
沈奴说：“奶奶留我在这边住几晚，我答应了。”
“……”
此时，陆清臣刚结束一场高层会议，回总裁办喝杯茶的工夫给沈奴打电话。
听见女孩先斩后奏，他停顿了一下，打算‘教育’两句，外面传来叩门声。
他随意开腔：“进来。”
然后对手机里不听话的小丫头说：“不跟家长商量擅作主张，翅膀硬了？”
总裁办门口站的是已经被调去销售中心的黎雨柔。
陆清臣抬眸瞧见她，原本愉悦温柔的五官立时变得冷肃淡漠。
“陆总……”黎雨柔见陆清臣看过来，立马开口，女性独有的轻柔饱含深情和委屈。
手机另一边，沈奴听见男人自称家长，心理不满，嘴角却不由自主挽起浅笑，正要辩解两句，就听见这声深情缱绻的呼唤。
如果你没听错，正是当初删她号码的那位，导致她没及时联系到陆清臣那位秘书小姐。
然后，沈奴就挂了电话。
陆清臣听见短促的一声“嘟”，目光微沉，拿下手机，果然被挂了。
“陆总，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总裁办？”黎雨柔在销售中心的日子不太好过。
因为犯错降职，新同事对她冷嘲热讽，总监动则当着众人面训斥。
她家境不错，在家父母宠着，因为长得好看，在学校也是被人捧着的，因为跟着父亲去过一次峰会，对华清控股创始人一见倾心，毕业后不顾父母的反对，来华清给陆清臣当秘书。
陆清臣没接腔，右手拿起座机听筒，骨节修长的食指按了一个键。
“进来。”强调极淡，言简意赅。
黎雨柔没由来头皮一紧。
外面司蕊蕊是跑着进来的，脸色不太好:“陆总，您叫我？”
陆清臣开口：“带着黎小姐，一块去人事办离职。”
指的多余的字都没有。
黎雨柔小脸顿时惨白，几乎要站不稳。
“陆总，我做的有什么错？从我给您当秘书，我帮您删了那么多陌生女人的号码，她们打电话来不就是想跟您攀关系？您从不说什么，为什么偏偏这次动怒处罚我？”
“雨柔，别说了！”司蕊蕊拉了拉黎雨柔，她的脸色也很苍白，陆清臣没说原因，但是她心里清楚，从她答应把老板行踪告诉黎雨柔并私自把人放进来，她就相当于递了辞呈。
老板最反感自作聪明的下属。
“我明白了陆总，我们现在就去。”说完，司蕊蕊把黎雨柔硬拉出总裁办的门。
进了电梯，黎雨柔蹲下身抱着自己痛哭。
司蕊蕊站在一旁，递了张纸给她：“现在死心了？”
黎雨柔抬起泪眼：“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只是喜欢他，这有错吗？”
“陆总一向不喜欢下属公私不分。”
“那他最开始为什么不制止我的做法？”黎雨柔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