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大堂的灯晕染在男人宽阔又挺拔的肩头,有棱有角的深灰色羊绒大衣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陆清臣低头瞅着女孩含羞带怯的娇媚模样,情之所至,伸手拿过她的小手攥在掌中。
另一只手拿起那瓶柏图斯,深邃的眼带上了一丝兴味,“喝酒了?”
“一点点。”男人手掌的干燥和温热穿透沈奴手背的肌肤表层,她耳根发烫,尤其是旁边的服务员总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
两人并肩走出会所大堂。
陆清臣握住她手的那只大手,改放在她的腰间。
无声地向外界传达着两人之间不寻常的男女关系,沈奴肩膀蹭到男人结实的胸膛,余光里,瞥见他另一只手正拿着那瓶红酒,心底有股说不上来的踏实感。
……
回到御河堡。
陆清臣把酒随手搁在茶几上,脱下羊绒大衣搭在沙发靠背上,沈奴也脱了外套,看着男人西装熨帖的模样:“家里有没有酒窖?”
沈家别墅就有地下酒窖,她猜想这里应该也是有的。
“我想把这瓶酒送去酒窖。”
一万多一瓶的红酒,她舍不得随便放,酒窖对温湿度要求极高,更有利于藏酒。
陆清臣已经在沙发坐下,正倾身拿了只白瓷杯给自己倒凉白开,闻言开腔:“在地下三层。”
沈奴穿着低领的薄款毛衣,抱着那瓶酒顺着楼梯来到地下三层,边走边掀亮楼道的灯,等打开酒窖灯,入目的是蜂巢一样的酒架,不同品相不同类型的酒摆得密密麻麻。
沈奴不太懂酒,只觉得视觉上很是震撼。
一比之下,顿时觉得手里的酒也没那么贵了。
欧式吊灯悬挂在正中央,那里还摆着欧式风格的桌椅,桌上放着醒酒器和各种形态的酒杯,沈奴找了个空位把柏图斯放上去,仔细打量起酒架。
“还没放好?”身后忽然响起陆清臣低沉的嗓音。
沈奴转身,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她指着一个整体黑色外观环绕银色飞天仙女的立体浮雕的酒瓶,“这是什么酒?”
陆清臣的手似无意地搭上她的细腰,“茅粉黑陈年款。”
熟悉的男性体味包围过来,带着应酬场上的烟酒气,却不会让人生出排斥的心理,沈奴朝他靠近了一点,侧头笑看着陆清臣:“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
暖黄灯光氤氲出温馨的氛围,女孩皮肤生得白净,眉眼闲淡,笑起来有股甜美的风情。
陆清臣抬手轻捏住她的下巴:“喜欢就送你。”
男人手指粗糙,被捏住的那处皮肤发痒,沈奴想避开,但忍耐住了,“这么轻易就送出去,肯定不是很值钱。”
耳根发热,她又去看别的酒,注意到酒架中间有形似玉玺的盒子,细看之下,是黄铜浇铸而成,纹饰精美,盒顶盘旋一条飞龙,口含金珠,看起来就奢华贵气,价值不菲。
“这个呢?这个很贵吧。”
陆清臣嗓音醇厚带笑:“再贵也舍得送你。”
这是变相承认了这瓶酒的价格高,沈奴收回视线:“人都说礼尚往来,我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回礼可回不起。”
“怎么回不起?”陆清臣说这句话时,两条手臂穿过沈奴的腋下,环在她腹部,男人的下巴抵住她的肩窝。
说话时,灼热的气息喷洒进沈奴的耳蜗:“只要你想回,肯定回得起。”
沈奴心跳砰砰。
微微侧头,便对上陆清臣湛黑深邃的视线。
斜飞入鬓的长眉,高挺的鼻梁和眉骨,无一不彰显着男人出色的长相,头发一丝不乱地往后梳着,一副生意人绅士稳重的派头。
沈奴没说话,因为男人已经吻上了她的脖侧。
湿热的吻来到她的下巴,留下一路的颤栗,沈奴闭着眸子,嘴唇被含住。
沈奴搂着陆清臣的脖子,双手在男人脑后交握,被抱坐在灯下那张桌子上时,沈奴下意识惊呼,因为有杯子滚落,在地板上弹跳,发出叮叮的清脆声。
许久。
陆清臣一手托住她的肩甲和后颈,一手覆着她的手背,呼吸渐渐平复,他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沈奴的嘴角。
沈奴皮肤泛着淡淡的粉,双眼氤氲着水雾,睫毛似乎都是潮湿的。
手心手背皆是滚烫,她没敢低头去看,脸埋进男人胸口,又过了会儿,低低出声:“明天还要早起,我想回房休息了。”
陆清臣把她抱下桌。
沈奴把手从男人大掌中抽离,眼睛只敢看陆清臣整洁挺括的衬衫肩膀:“那,晚安。”
说完,匆匆离去。
回到房间,沈奴直奔卫生间洗手。
和庄严谈了大半年的恋爱,所经历过的加起来,都没有今晚发生的事冲击她的心理和神经。
洗完手出来去衣柜拿换洗的衣物,听见外面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沈奴关柜门的手微微一顿,掌心似乎再次有了灼烧感觉。
回卫生间之前,她绕去床头柜,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女性卫生用品,洗完澡出来,书桌上的小座钟显示时间是十一点四十几。
沈奴胡乱吹了吹头发,熄了灯爬上床,只留下一盏落地床头灯。
这晚,她有点失眠。
第二天闹铃响的时候,她困意正浓,裹在被子里挣扎了几分钟,才坐起来穿衣洗漱。
周一要升国旗,沈奴翻出冬款校服穿上,头发随意地圈成丸子头,粉黛未施的小脸白皙剔透,唇瓣是自然的淡粉色。
拉开房门,正巧,陆清臣也从卧室里出来。
刹那间,沈奴脸颊爬上两抹羞红。
男人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一副商业精英的稳重派头,清冷淡漠的眼神给人克己复礼的禁欲感。
和昨晚在酒窖里,哄着她把她的手拿走的样子截然不同。
那时,他一边掌控着节奏,一边还在她耳边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小?”
“发什么呆?”陆清臣单手插兜踱过来,指背刮了下女孩细嫩的脸颊。
沈奴脸上烧得厉害,没说话,转身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