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沃在御河堡别墅的院子里熄火。
沈奴推开车门,下车后头也不回地小跑进了玄关,门灯把她的发丝映成半透明,根根被勾勒,即便裹着宽大的校服,背影也能看出窈窕纤薄。
陆清臣见她仿佛被狼撵了的模样,清冷的眼底滑过一抹笑意,拔了钥匙跟在后面。
把碗筷摆好,梅姨就回避了,虽然有和陆清臣母亲的情谊在,但到底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这点趣她还是识的。
沈奴吃饭前先喝了杯温水,压下那股似有若无的局促,这股局促,从她表达出想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开始有了。
陆清臣脱了西装放在沙发上,踱步进了餐厅,解开袖扣后把衬衫袖子卷到肘弯。
有条不紊的动作,绅士又从容。
“给我也倒杯水。”
沈奴看了眼他露出的结实小臂,男人皮肤白皙,但依然能看出男性的力量感。
他处在这个位子,身边都是给他使唤的人。
跟他相处这段时间,沈奴也没少被他指使着做这做那。
倒也没有厌烦的情绪,她从柜子里拿了个干净的玻璃杯,按下饮水机的开关,接到八分满,端着水杯一转身,陆清臣就站在她身后。
不可避免地受了惊吓,杯子里的水稍稍晃出来一点。
“你干嘛老吓人?”上个周五晚,他也是在她接水的时候悄无声息走到她身后。
想到后来潮湿又滚烫的亲热,沈奴握紧了玻璃杯,心头慌促更盛。
“脸红什么?”陆清臣两手插兜,微微弯腰看过来,沈奴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男性体味。
白衬衫的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两粒,随着他的动作,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壮实的胸肌也隐约可见。
陆清臣此刻的眼神也有些不同。
带着不加掩饰的侵略,像猛兽盯着肥美的猎物。
而这份侵略藏在深不可测的眼底,并不显得赤裸,反而因那里面惯有的冰冷,有了叫人难以抵挡的吸引力。
沈奴低下头,呼吸都变得不稳。
“再不吃,饭菜要凉了。”
往下的视线不经意扫过男人的西裤拉链,沈奴一顿,赶紧又把目光投向男人脚边的浅灰地砖。
“看着我说话。”
陆清臣的气息拂过沈奴的眼皮,微微的温热痒意,似乎能穿透皮肤表层。
想起好几次被教育说话时要看人,沈奴慢慢抬起脸。
娇艳欲滴的小脸,在灯下生动又鲜明。
看见陆清臣抬起手,沈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忘了身后就是饮水机,后背撞了上去,发出嘭的一声响。
但陆清臣只是接走了她手里的水杯。
陆清臣抬下巴喝了一口,眼睛始终看着沈奴,像是故意的,又像是欣赏她的手足无措。
“吃饭吧。”
说完,他先转了身。
沈奴扶着饮水机的手微微收紧,后知后觉被调戏了。
越发觉得自己像给老猫玩在鼓掌的小老鼠,生出无法反抗的感觉。
反观陆清臣倒像个没事人。
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这顿饭,沈奴吃得魂不守舍,她没去看桌对面的男人,也知道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吃完饭,她把餐桌收拾干净,梅姨做完饭顺带手的把厨房收拾了,沈奴只需要把两人吃饭的碗筷洗干净。
干完活儿出来,陆清臣还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喝茶。
典型的老板做派。
电视上正播放着创业记录片,记录一位商界大佬创业之初做过的工作,后来又是如何艰难创立庞大的商业帝国,沈奴走出来时旁白正说着总结语,都是些积极向上的溢美之词。
她想起陆清臣也算得上白手起家。
“马爸爸说他创业之前做过翻译,卖过花,陆先生创业之前有没有卖过花?”
沈奴的话说完,人已经走到陆清臣身后。
脑海中想象着陆清臣在天桥上向来往情侣兜售玫瑰花的场面,他这张冷脸,路人恐怕会对他避而远之,一朵都难卖出去。
这般想着,嘴角禁不住弯起弧度。
耳边传来男人醇厚的嗓音:“花没卖过,不过卖过别的。”
沈奴两手搭上沙发靠背,“什么?”
“想知道?”陆清臣抬眼看过来,眼皮上方的褶皱深邃,他拍了下旁边的沙发垫,“过来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
沈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诱哄的意味,不但没过去坐,反而往后退,“不早了,我回房了。”
转过缓步台,她忍不住朝下面看了一眼。
陆清臣关了电视,遥控器被他随意丢在茶几上,不慌不忙的动作,透着成熟男人的优雅沉着,白衬衫在灯下煜煜生辉。
当他抬头看上来,沈奴连忙收回目光。
背靠着卧室门板,沈奴平复好心跳,拿了换洗衣物去卫生间洗澡,半小时后手里拿着吹风筒出来,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书桌上有隐形设计的插座,沈奴按下开关,待插座升上来,把吹风机的插头插上去。
刚要按下吹风机的开关,她想起来那晚去陆清臣房里借吹风机的事。
当时一腔孤勇,现在回想,觉得自己胆子真大。
如果不是梅姨碰到摆件的声响惊动了陆清臣,那晚她估计不能全身而退。
吹干头发,沈奴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黑色的小盒子。
上次送给陆清臣的皮带,他留在了餐桌上。
打开,沈奴取出黑色腰带对着头顶的灯细细打量,一千多块钱买的,总不能浪费。
她把盒子放到床头柜上,隔天早上,洗完漱拿着它下楼。
陆清臣不在楼下。
“陆先生呢?”
之所以这么问,是昨晚在餐桌上陆清臣提过今天带她去玩滑翔伞,知道他不会出门。
从梅姨嘴里得到在健身房的回答,沈奴没有过去找,先坐去餐桌吃饭,喝完一碗龙虾粥,听见外面有熟悉的脚步声。
沈奴抓起盒子起身,另一只手还捏着半根油条。
看见陆清臣,沈奴怔忪了一瞬。
男人穿着黑色的体能服,包裹着紧实喷张的肌肉,湿透的衣服和顺着皮肤往下淌的汗,处处彰显着男性的刚硬和性感。
沈奴想起一个词,行走的荷尔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