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芊羽上前一步,迎着云珟的眼神,越看越觉得这个眼神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眼前之人的身份。
“否则,易天阁会从这个世上消失。”
云珟说的很轻很轻,但是,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绝对有那个实力可以做到!
只不过,代价可能有点大。
易芊羽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莫名的觉得这不是说大话。
但是,她易天阁在江湖上这么多年,可不是任何人说灭就灭的。
“哼!五皇子好大的语气!你若是想来出气,我易天阁等着你就是!只是,灭了我易天阁,你五皇子怕是没那个本事。”
云珟没心情与易芊羽争论自己到底有没有本事,声音沉沉,“本殿是通知你们一声,好自为之。”
“你!等等,你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江湖......”
路恬神色一紧,生怕易芊羽说出什么话,上前,“云珟,我太困了,去睡觉。”
云珟颔首,不再理会任何人,让玄晴把路恬抱进去,然后自己也被玄开背进帐篷。
易芊羽仔细的盯着云珟的腿看了几眼,不像是装的,是真的受了伤。
而她认识的那个人也戴着面具,面具却不同。
她听说过五皇子,几年前出了意外,脸毁容了,腿也废了。
难道,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可,眼神真的很像。
“姐,你这是在帮我吗?能不能好好跟那丫头说话?”易曜不满的抱怨,语气是各种不掩的嫉妒。
他嫉妒那丫头对五皇子的态度。
想他堂堂易天阁的阁主,竟然比不过一个毁了容貌的皇子?!
“闭嘴吧!”易芊羽完全没有温柔,呵斥一句,直接吩咐,“把他带回去,禁足三个月!”
“姐,亲姐!不要啊!小恬恬,你快救救我......”
路恬假装没听到外面的声音,视线停在云珟腿上,“有没有什么事?”
“没关系,玄开固定的很好。”
“嗯。你这次不应该亲自来,在京城等我的消息就好了呀。”
云珟把路恬紧紧抱在怀里,带着后怕,“丫头,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冒险的事情了。为了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好吗?”
路恬伸手搂住云珟的脖子,“我知道,我当时也在想,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你。”
“可是,云珟,我应该怎么做呢?当时的情况根本没有时间让我犹豫。若不然,玄晴他们就都没命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看着他们去死。”
云珟大掌在路恬后背拍了拍,轻叹,“就是因为知道,才更担心。若是能把你放在身边永远不离开就好了。”
他很想这样。
可惜,他不想让心爱的人感觉到束缚。
路恬抬头,看着拿掉面具后露出完美侧脸的云珟,微微仰头,在云珟脸上亲了一下。
“我以后不去任何危险的地方了,好吗?”
“本殿不太相信这话。”
“呃~”路恬歪了歪脑袋,勾唇,“那我以后身边多带一些人,身上还要一直备着毒药,尽可能的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云珟其实无所谓路恬去哪里,他自责这次没有保护好路恬。
当时明明都察觉到费家不会老实,也派了人往小丫头身边赶。
只是,周围的暗卫不是很多,加上小丫头临时换了路线,出事后周围的暗卫也都不能及时赶到。
“好,就按丫头说的办,以后身上带着毒药,谁都接近不了你最好。”
“嗯。”路恬颔首,而后靠在云珟怀里,闭上眸子,安心,“费家那边有动静吗?确定这次是他们吗?”
“十有八九。回去查查看能不能找到证据。小丫头打算怎么收拾费家?”
他把所有人都派出来找丫头了,京城很多消息现在都不知道,只能回去后再查。
“费家产业多吗?”
云珟低头,眸色轻轻柔柔,“小丫头想动费家的铺子?”
路恬思考着道,“这次费家拿出那么多银子请杀手,易天阁那边又因为什么江湖道义不会说出幕后之人,况且他们也不会指认。”
“这样的话,咱们没有证据。而且元家的事情还没查出来,我又不可能把他们全都杀了。”
“所以,先收点利息,从他们的铺子上下手。对了,还有费氏,她肯定也出了不少银子。这一次,我要让费氏在路家也不好过。”
以前她只想着等查清楚元家的事情再一并把人收拾了。
不过,既然费氏不老实,不想好过,那她就成全费氏。
“需要我做什么吗?”云珟低头亲了一下路恬的头发,看着窝在怀里半闭着眼睛的路恬,嘴角不自觉勾着。
“我想想再说,要是需要的话我跟你说。”
“好。丫头睡吧,本殿在这看着你。”
“你把我放下吧,这个地方有些小,我给你让一些地方?”
“没关系,我看着丫头睡。”
“嗯......”
“睡吧。”
“好。”
*
帐篷外,路言和路士杰两人对视,无心睡眠。
恬恬和五皇子独处,他们不同意,却也说不出什么。
守在帐篷边听着里面断断续续传出的说话声,两人沉默着。
那边靠坐在一棵树边假寐的简寻也一直注意着帐篷的动静。
心里各种滋味陈杂,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任何话。
好在过了没多久,云珟喊了玄开把他背出来。
云珟不想让任何人说路恬的不好,这么多护卫在,他若是单独和路恬在帐篷里呆一夜,对小丫头的名声定然是不好的。
这边林子里一群人守着一个帐篷各自找地方休息,京城这边也有许多人一直未眠。
元氏接到传信的时候,抱着信喜极而泣!
“没事!恬恬没事!太好了!谢谢菩萨保佑,谢谢菩萨保佑!”
“夫人,您这下能好好休息了吧?”
“嗯,休息,休息......”
路弘康知道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没事就好。让人把那丫头的院子收拾一下,这下要在府里好好养着了,我看她还乱不乱跑!”
而最不愿听到这些消息的恐怕就是费氏了。
她正发愁的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收到了这个消息,脸色瞬间沉下,一点儿睡意都没了!
“没事!竟然没事!那丫头还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受什么伤?!是真的还是假的?!”
戴嬷嬷低着头,“老夫人,是真的,这消息刚刚传到老爷那边。好消息是,易天阁的阁主也没死,就是受了重伤。”
费氏眯眼,神色沉重,“受了重伤!”
之前知道是易天阁阁主掉下山崖的时候,她就立刻去牢中找了大哥。
大哥让她把能卖掉的铺子先卖掉,希望易天阁的阁主没有死。
只要人活着,他们赔银子就是。
花钱消灾,这个钱必须花!
如今易天阁没有把路恬杀了,易天阁阁主掉下了山崖,现在要怎么算?
二十万买路恬的命,结果路恬什么事都没有。
最主要的是,易天阁那边会不会退他们银子?或者......
“老夫人,易天阁那边的人传信过来了。”一个小厮悄声进门。
“什么?易天阁?”
“是。据说是易天阁的大小姐让人传来的。现在他们阁主已经被接回去了。”
说着话,小厮递了一张纸条给戴嬷嬷。
费氏等不及,直接伸手接住,展开。
几息后,费氏拿着纸条的手往床榻上一拍,满脸的火气!
“岂有此理?!易天阁仗着自己是杀手就这般不讲理!简直是可恨!”
戴嬷嬷小心翼翼的弯身,看着脸色难看的费氏,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老夫人,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费氏阴霾着脸,“易天阁说了,那二十万两是给他们阁主养伤的银子,刺杀不算!如果再想刺杀路恬,就拿一百万两黄金!”
“一百万两黄金?!”戴嬷嬷倒吸口气。
一百万两黄金就是一千万两白银。
要是真有这么多银子,他们也不舍得拿去刺杀一个路恬。
其实,这就说明易天阁根本就不准备杀路恬了。
因为,费家就算卖掉所有东西都凑不出一百万两黄金!
“哼!二十万两银子打了水漂,本夫人还无处去找人,更不能说什么!”
费氏憋闷的脸都开始发黑了。
只是,想到费家一大家子的命和自己大哥的交代,这份憋屈,她只能吞了!
那路恬受了轻伤,明日傍晚如果回不来,后日一早肯定回府。
老爷现在对那丫头也重视。
这以后怕是没有她的好日子过了。
她不相信路恬猜不出这次是谁要杀她。
他们心知肚明,却不会把事情放在明面上。
只是,她还真不敢保证那个死丫头会不会从别的方面让她难受。
这边费氏心疼着银子,怒骂着路恬。
京城各处关心着事情进展的人最晚也在第二日一早知道了关于路恬的消息。
有的人舒了口气,有的人则是咬着牙冷哼。
而之前一些传路恬和易天阁阁主有什么的人这个时候也自动的闭嘴了。
因为传来的消息说了,路恬脚崴了,走路一坡一坡的。
易阁主双腿几乎废了,身上的伤更是惨不忍睹,进气少出气多,人快不行了。
试问,两个行动不便,还有一个伤的快死的人,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再加上五皇子亲自出京把人接回来,路恬是不是清白根本不需要评价了。
五皇子再喜欢路恬,也不会让自己委屈。
于是,第二日傍晚,路恬被许多人护送回路家的时候,京城没有半句闲言碎语。
元氏红着眼眶,又是心疼又是责怪的跟着把路恬送到院子里。
第一百次的问道,“真的没有别的伤口吗?不许跟娘说谎,要是有不方便的地方伤了,跟我说没事。”
“娘,真的没有伤了,您问玄晴,她检查过。”
玄晴保证的点头,“是,夫人放心吧,姑娘脸上的小口子已经结痂了,不会留下疤。脚是扭伤,擦几日药酒就能正常走路了。”
辛嬷嬷笑着接话,“夫人,您若是不放心,等姑娘晚上洗澡的时候自己检查。老奴看姑娘脸色红润,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路恬颔首,“就是,娘自己检查。”
元氏这才放下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着话,元氏转身对田嬷嬷三人摆手,“你们给恬恬准备洗漱的东西和吃食。”
三人知道元氏想和路恬单独说话,应声退出去。
路恬拉着坐在床边的元氏,“娘想说什么?”
元氏叹气,瘦削的脸上带着愧疚,“恬恬,是娘的错。都是娘一直让你查元家的事情,才招来这杀身之祸。以后咱不查了!”
说到这里,元氏不自觉落泪,“你外祖父他们现在过的挺好。等有机会咱们抽时间去西北看看就行。不查了,再也不查了。”
她心里两难,却更加偏向自己女儿的安危。
好在元家现在没有在受苦,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娘,这件事已经开始查,连皇上都下令了,不是咱们继不继续的问题。再说了,这一次谁都没有想到费家会请江湖杀手。”
元氏摇头,眼底带着决意,“这费家没完没了的找事,咱们也不能一直防备着。为了不让你再被他们欺负,以后这路家后院的事情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娘想做当家夫人?”
“不是我想做当家夫人,而是这路家的银子再也不能放在费氏手里。说不定这次花出去的银子有不少都是路家铺子里的。”
元氏声音沉沉,“她拿路家的银子请杀手去杀你,我做不了别的,只能跟她争一争这路府后院的权力,控住银子。”
路恬眼底渐渐溢出笑意,“娘是想帮我,对吗?”
“当然了。娘不帮你还能帮谁?你哥哥马上也要说亲,咱们路府比较特殊,我不能让人家钱家挑出什么毛病。”
“那我帮娘。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娘以前都不争不抢,费氏也没露出什么马脚。所以,还需要找到一个机会才行。”
在这路府,能够决定一切的其实还是路老爷。
就算路老爷现在对费氏疏离了,若是没有任何原因的收了费氏的后院权力,也不能服众。
“是,娘不急,先准备着。以前是无所谓,现在......”
咚咚咚......
“夫人,姑娘。韦氏,谈氏和路昉两位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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