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三
“好了,这一日药浴结束,你便可以彻底摆脱这些东西了。”雨灵鸽站在浴桶之前,看着满头是汗的谢云,笑着说道。谢云的体弱除了先天不足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体弱诱发了其他的顽疾。若是想全数拔出,只有让谢云的身子恢复,固本培元,才能逐渐好起来。
雨灵鸽所用的药物,便是从根本去强行将谢云的体质拔高,这本是兵行险棋,稍有不慎,谢云只怕会比之前还严重,如今看到他好起来,雨灵鸽自然是高兴的。只要谢云的身子好了,谢浅瑢也会少一些负担吧?
“雨姐姐,你最近都没和我姐单独相处吗?”谢云坐在浴桶中,看到雨灵鸽出神的模样,忍不住问。雨灵鸽叹息,她何止是最近都没有和谢浅瑢单独相处,两个人上一次好好亲密都不知是何时了,且还没办成,被闻锦姝给扰了。
雨灵鸽叹息一声,她这些天,明显能感觉到谢浅瑢对自己同以前不大一样,她看自己的时候总是带着莫名的审视,除了给谢云送药以及药浴的时候,其余时间就好似故意躲着自己那般,让雨灵鸽摸不清是不是该继续刺激一下那人。
她明白,两个人如今只差那么几步的距离,雨灵鸽知道自己曾经做过强迫谢浅瑢的事,谢浅瑢怨她,但也绝对不能说没有半点喜欢。可是,她不愿承认,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她是喜欢自己的,雨灵鸽拿她没办法,自己都已经朝着谢浅瑢走了那么多步,可谢浅瑢呢?她一步都没有迎上来,甚至还在不停得后退。
雨灵鸽不想逼她,但是…她不得不那么做,谁让自己喜欢的女子,就是这么个口不对心,喜欢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的人呢?
“我和你姐姐的事很复杂,想要解开她心里的结,也不是这么容易的,既然你身子好了,便要继续帮我演这出戏了。”雨灵鸽低声说着,随后推门走出房间。她没有回屋,而是绕到了厨房,让厨房做了些糕点,拿着去了谢浅瑢的屋子。
院子里很安静,谢浅瑢喜静,并不愿意被那些婢女伺候,最开始雨灵鸽还想为她安排几个人,后来因着谢浅瑢拒绝,便也没再提过。那人此刻正在院中,手握长剑,正在练剑。雨灵鸽晓得谢浅瑢喜欢习武,这么些年,武功倒是一直没落下。
她的佩剑很漂亮,侥是雨灵鸽这种不懂的,也能看出这把剑是珍品,剑锋是黑的,其中又透着几分暗红,剑穗是自己数月前一定要送她的,她没办法,只好勉为其难得收下,挂在剑上。
院子里的落叶堆积在地上,被谢浅瑢的步子和剑锋挑动,发出哗哗哗的声响。雨灵鸽见过很多绝美出众的女子,而谢浅瑢的长相没有闻锦姝的冷艳贵雅,没有时芊盈的张扬明媚。她很清秀,精致的五官每个都很好看,凑在一起,成了清秀又带着英气的一张脸,加上她平日里总是略施粉黛,从未着浓妆,看上去便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看谢浅瑢舞剑是一种乐趣,至少对雨灵鸽来说是这样的。她看得入了神,不自知得靠近,而下一秒,剑锋突然转来,直逼面门,雨灵鸽顿住步子,却并未被惊吓到,反而笑意盈盈得看着谢浅瑢。
“你怎么忽然来了,还在我练剑时靠近,若是伤到你怎么办?”谢浅瑢急忙收了剑,额角渗出一层汗来,她舞剑时总会很投入,完全没注意到雨灵鸽的存在,刚刚那一下,若是自己再晚点收势,只怕就会把雨灵鸽伤了。
“我相信阿浅不会弄伤我,更何况,若是你伤了我,肯定会心疼自责,便会多陪我一会儿,用我的伤来换你陪我的时日,我觉得不亏。”雨灵鸽认真地说道,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不怕疼被钝器弄伤,因为能够给自己造成致命伤痛的人,只有谢浅瑢一个。
“净说胡话。”谢浅瑢低声说道,发现额角还有汗水,便想用衣袖去擦,这时候,雨灵鸽已经先一步掏出手帕,温柔得替她擦拭额头。这让两个人靠地很近,谢浅瑢清楚地闻到雨灵鸽身上淡淡的草药香味,忽然有些尴尬。自己也是女子,却已经很少会随身带着手帕了,平日里为了方便,她穿的衣裙也是相对宽松的,比起雨灵鸽的纱裙绣履,的确是太过粗糙了。
“我从不对阿浅说胡话的,对了,这是点心,你且吃些,还有,云儿的身子好了,过阵子我打算办个酒席,宴请一些与谢家有往来的人。”雨灵鸽轻声说着,大有一副谢家家主的架势。谢浅瑢听后沉默,其实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想把谢家重新夺回来的。毕竟谢家如今算是雨灵鸽的囊中之物,这让谢浅瑢心里万分不舒服。
可是…谢浅瑢清楚,自己和谢云都不是当商人的料,这些年,如不是雨灵鸽打理,只怕谢家也早就没了。谢浅瑢复杂得看着手中的杯子,她发现,雨灵鸽成了自己有生以来,最难解的人,自己连如何待她,都不清楚。
“阿浅,还有一事,我想问你,如今云儿身子好了,你何时打算把谢伯伯谢伯母的事告诉他,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一直瞒着,对他不公平。”雨灵鸽其实一直都有旁敲侧击得提示谢云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了,谢云很聪明,想必也多少明白,他不提,便是在等一个答案。
“此事不急,我想云儿是身子才好便徒生事端。”
“这并非事端,我还是觉得他作为谢家长子,有知晓实情的权利,阿浅,这种事没办法瞒一辈子,我…”
“雨灵鸽,他是我的弟弟,是我们谢家的人,要如何与他说,什么时候说,与你无关。”
谢浅瑢被雨灵鸽步步紧逼你弄得失去理智,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要听到雨灵鸽口中出现自家弟弟的名字,心里就觉得尤为不适,一时间竟是说了这种狠话。眼看着雨灵鸽听后双眸泛红,谢浅瑢刚想道歉,雨灵鸽忽然笑起来。
“阿浅说我是外人?你可忘了,我是云儿明媒正娶的夫人?他是我的夫君,如今他身子好了,若他要求与我圆房,我也该应了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