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都没有开药,在村口胡乱抓了把牵牛花的种子,烧开水让王大娘服下。
王大娘在茅厕里足足待了两刻钟才出来,不过她出来之后,肚子肉眼可见的变小了。
一场闹剧结束,等新娘子洗去一身异味,已经到了下半夜,婚礼只能等第二天天亮再进行。
但太子来为寡妇证婚的消息却不胫而走。
等朱表第二天醒来之后,赫然发现整个王庄变得人山人海,比起应天的朱雀大街都不遑多让。
村里的消息也这么灵通?
新娘子一早就被七八姑八大姨围着化妆,张缸匠也连夜从镇上定制出了新衣裳。
街道上摆满桌子,大人小孩老早就等着开席。
张缸匠又开心又紧张,这么多的人,还不得一顿就把王大娘的财产吃穷喽?
还是多上点野菜吧!
朱表看厨房的准备直摇头,根本没有多少肉,这哪行?
本太子亲自证婚,宴席当然不能太寒酸。
没钱?
我就发愁钱怎么花!
手一挥,砸出一块米缸大的银石头,让马逸派人去城里采购一些肉来。
马逸嘿嘿一笑,道:“不用去城里,去黄河边上,浅滩上有不少大鱼。都不用给钱,签发一个捕鱼许可证,他们就抢着送鱼!”
鲤鱼有股严重的土腥味,不好吃是大家的共识,但黄河大鲤鱼不一样。
监督厨子做了一道糖醋黄河鲤,色成金黄,外酥里脆,甜酸适口。
不仅没有土腥味,小刺也没有,小孩吃都没问题。
厨子都惊呆了,“我一个住在黄河边上的老伙夫,竟然还没有长江边上的太子爷会做菜?”
朱表嘿嘿一笑,这就是黄河边上的食谱。
只不过一般人难得到食材而已。
不过做法倒是不难,朱表让那个厨子专门做糖醋鲤鱼,其余的菜肴交给别的伙夫。
一道宴席下来,新娘子长什么样没人关心,反倒是糖醋鲤鱼成了人们的心头爱。
“鲤鱼还能这么好吃?守着黄河,不知道吃黄河鲤鱼,我真是白活了那么多年!”
“谁说不是呢!早知道黄河鲤鱼这么好吃,我就是靠打渔为生,也能谋个家财万贯!”
不少人越说越心动,连晚上的闹洞房都不参与了,急着找木匠去打造渔船。
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早就有当地土豪闻风而动,如今的黄河水面上,打渔船的甲板都连成了路。
马逸很得意,道:“这就是微臣的‘蚂蚁搬家’之法,不需要朝廷耗费一兵一卒,就能为朝廷攒下偌大的财富!”
朱表不得不承认,马逸借用商人力量的办法很有效。
但能不能更进一步呢?
一次婚宴,虽说有太子证婚的加持,但来参加的人也未免太多了。
归根结底,还是现在是农闲季节,大家都闲得蛋疼,巴不得有点事做。
就算现在大部分人没有船,只能眼巴巴的站在河堤上看着,依然能围成好几道人墙,甚至还有不少摆摊的,搞得跟庙会似的。
如果能把这些人的力量也调动起来,会不会实现更高的目标?
马逸挠挠头,道:“可是沿岸所有的船,都已经被调动起来了,就算他们可用,也没船可用啊!”
朱表微微一笑,打渔一定要靠船吗?
指着河面,朱表道:“挖河!”
马逸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挖河?
去年黄河还发大水,淹了沿岸,敢在黄河边上动土,是想重蹈覆辙吗?
随即马逸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太子的意思,原来是要加固河堤啊!”
朱表嗤笑,加固河堤?
黄河带来大量的泥沙,河床与日俱高,河堤也只能每年加固加高。
如今已经比开封铁塔的顶还高,想要再加固,工程量也不断加大。
去年投了三十万,就算全部忠实的花费到了加固大堤上,耗费的银两跟泥牛入海似的,没太大的效果,今年夏汛照样有几处决堤。
“不能再加固了,就挖河道,水深的地方去不了,就挖河滩!我要让沿岸所有的闲汉都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