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袁不法瞥了一眼苏乙，然后怪笑起来，拿起酒瓶闻了闻，轻轻眠了一口。
可能是剩余量不多，不敢胡乱海喝，苏乙暗自猜测。
“小差人啊，我方才与你说个笑话罢了。”袁不法摇头晃脑道。
苏乙眉头皱了一下，不满横了一眼袁不法：“哼，你可知道惹毛了我，对你可没好处。”
袁不法丝毫不在意苏乙的态度，自顾说道：“小差人，我观你气宇轩昂，自有一股正气，不会是作恶人。”
苏乙一愣，好奇问：“也是你算出来的？”
呵呵——
袁不法蔑视：“这也要算，我几十载岁月岂不是白活了。”
苏乙不耐说道：“不是白活了，是要活到头了。”
袁不法没接话，而是又轻轻眠了一口酒，看样子真是嗜酒如命。
“小差人啊，看在好酒的份上，不逗你了，不是我算出来。”袁不法小心盖好酒瓶，不紧不慢说。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算出来。”苏乙插话。
“也不是我听出来的。”
苏乙一顿无语。
“小差人，其实在你来到之前，有两个公公已到地牢问个遍了。”
苏乙有点明了：“所以你是猜测我也遇到那两个公公了。”
袁不法呵呵一笑：“地牢就哪么大，你又不会飞天循地。”
苏乙沉吟不语，老江湖就是不同，观其一知其二，而自己又喜怒形于色，落了下乘。
差点又被这家伙套话，心更加暗自警惕，时刻紧记这不是前世的世界，这里人命如草芥，根本不值钱。
自己的前身就是一个例子！
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他要变得更强，才能苟活下去。
袁不法没想到苏乙就在这一刻想了那么多，望望了发呆的苏乙：“你就不好奇他们来干什么了吗？”
苏乙收敛了一下心神，顺着意问：“来干什么了？”
“要不咱们作个交易，我告诉你，你帮我办个事。”袁不法吊了一下苏乙胃口。
“不说拉倒。”苏乙说完作势就要走了。
“哎，等等，年轻人咋那么大火气呢。”袁不法赶紧喊住苏乙。
苏乙也不是真想走，但他想拿回一点主动权，这个汪洋大盗跟他扯这么多肯定不是求一口酒喝。
“有屁快放，尽扯没用的。”苏乙装出一副爱理不搭样子。
袁不法嘿嘿一笑，闻了闻酒瓶，却不喝：“你知道吗？这些高高在上的公公居然跑来问大牢里的大盗。”
苏乙不言语，斜斜望了一眼袁不法。
袁不法见苏乙不上钩，干笑两声掩饰了一下尴尬：“这些公公问我们偷到秘籍一类的玩意，去卖去哪里销赃？”
“哈哈！”袁不法大笑起来，全没注意到苏乙的脸色已非常难看。
“你说好笑吗？这些阉狗以为自己是谁？随便问就有人说了。”袁不法忽然不屑说道。
苏乙不敢露出声色，只是笑问：“秘籍很多吗？”
“不多，物以稀为贵，才值得我们大盗出手。”
“嗯”苏乙若有所思回，看来，有空要回去研究研究，提升实力才是王道。
“其实呢，若告诉哪些公公也无妨，说不定一下子就立功了，他们一高兴，说不准就放你们出去了呢。”苏乙问道。
袁不法嗤之以鼻：“小差人，实话告诉你吧，这些东厂、西厂的阉狗是我们江湖中人最为憎恨的，他们的所作所为，最为不齿。”
苏乙哑然，看来这两个厂确实有点臭名昭著，便随口问了句：“为何？”
哼——
袁不法不满哼一声：“这些阉狗，只会欺下媚上，祸乱朝纲！我等虽是下九流的贼寇，也不稀罕与阉狗为伍！”
苏乙看着袁不法义正言辞的样子，一时有些恍然。这世道如此混乱，他们这些朝廷中人尚且不讲道义，怎么眼前这个阶下囚反而一身正气？
“你是怎么被捉的？”苏乙突然问起。
袁不法回忆了一下，脸上愤愤不平：“还不是阉狗使诈，用卑鄙手段。”
“怎么使诈？”
袁不法涨红脸，半天才憋出一句：“不说也罢。”
苏乙失声笑了出来，打趣：“你不是挺会算的，怎么没算到自己被捉啊？”
你——
袁不法抬起手指了指苏乙，随后颓废放下手臂，叹了口气：“你也不用激怒于我，我闯南走北，阅历无数，自有一套观人之术。”
苏乙拍拍手赞道：“这才是大实话。”话锋一转：“既然你们也知道东西厂的公公是下三滥货，如此嘲弄他们，不怕招来报复吗？”
“怕啊，怎么不怕呢。”
苏乙哑然，抬头盯着袁不法，可他脸上却没丝毫害怕之色。
“可阉货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啊。”袁不法笑笑道。
苏乙想起这个袁不法偷窃的那一对价值连城的红玉镶金马，目前还不知所踪，这些贼人应该自有一套保命之法。
想到这，颇有感触：“说的也是，只要保住秘密，他们确实不敢把你们怎么，除非没有价值的死人。”
袁不法闻言反而一愣，随后明白苏乙所指的。
“小差人，所言极是，但只知其一。”袁不法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问你，东西厂以及锦衣卫，那个机构权力最大？”
“平分秋色吧。”苏乙犹豫一下回，皇帝最喜欢玩平衡之术，不会让一家独大的，这是众所周知。
“只有两家互相扯皮，相互牵制，上面才会觉得安心。”袁不法点头赞同道。
“跟这又有何关系？”苏乙问道。
“关系大着。”袁不法瞥瞥嘴，又道：“你想啊，有权力就有争斗，这帮人都是面和心不和，明争暗斗，各自较劲着呢。”
两世为人的苏乙，对这种也算司空见惯了。
袁不法凑近苏乙身旁：“小差人，天牢分管于锦衣卫，阉狗不敢乱来的。”
苏乙警惕向后退先步，眼神警告一番，示意他别靠太近。
袁不法嘿咻一笑，低头努努嘴，手铐脚镣的，意思很明显，都这样了，他还能干什么？
苏乙盯着袁不法在想，这个大盗说得也在理，太监确实不敢在这捣乱，明着来，只会给锦衣卫带来话柄。
越想他越觉得其中有可利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