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零星的灯火之间。
潘凤也是难得醉了一场。
他几乎是不怎么喝酒的。
好不容易才醉了一场。
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之后，他独自一人缩进了一个黑暗的小房间里。
他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醉样，也怕自己克制不住，在喝醉了之后会说出一些什么不好的话。
潘凤不想去挑战的自己克制力。
只要不去的挑战那么就能够万无一失了。
以前，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他需要去冒险。
可现在……
也需要求稳。
万无一失的稳。
黑暗之中，他一直在凝视着黑暗，也不知道那黑暗之中到底有什么东西。
不过，只要一直凝视着黑暗，仿佛是能够在黑暗之中能够看见一切。
他蜷缩着身体，保住了自己的身体，嘴里在微微呢喃着，说道：“我从来没有喝醉过，从来没有喝醉过。”
“那些混蛋。”
“都是想要抢我的钱，抢我的粮，抢我的地。”
“都是我的。”
“全部都是我的……”
“没有谁能够抢走。”
“谁想要来抢，我只能杀光他们，只能杀光他们。”
“只有杀光了他们，这才能够保住我的一切。”
“好想杀光他们。”
“不对。”
“我的杀心是不是有点儿太重了啊！”
“是有点儿太重了啊。”
“还是留两个人吧！”
“荀攸是一个好人……他是一个好人吗？”
“再留个刘晔？不行，刘晔也不是什么好人。”
“还有谁呢？”
“徐晃？苏非？”
“杨凤？”
“不不不，都是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都不是好人。”
“可我不能杀他们啊、”
“不能杀他们。”
他嘴里在笔挺的呢喃着，接着，又趴在了地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他似乎也不知道哭什么，为什么要哭。
忽然，外面有人敲门。
潘凤站起身来打开房门。
他站在了黑暗之中。
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问道：“有何事儿？”
来人是华歆。
华歆说道：“丞相，皇上有话儿想要跟你谈谈。”
“嗯。”潘凤微微点头。
华歆的身后，一个侍从提起了手里的灯笼，灯笼里的微光，依稀落在了潘凤脸上。
半张脸藏在了黑暗里，半张脸上是微光。
半明半暗。
灯光晃动之中，潘凤说道：“去将荀大人请来。”
“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潘凤知道刘协要跟他说什么，带上华歆和荀攸，也是让这两人帮他思考一下。
同时他也得告诉这两人刘协要对他说什么。
他们三人就是整个风国权力最高的三人。
本来潘凤还想要叫上刘晔的，只不过刘晔还是差那么一点儿。
因此，就只叫上了荀攸和华歆两人。
这次潘凤麾下各个地方大人物，都全部来了，说得好是来拜会潘凤的。
实际上就是来朝拜的，臣服的……
潘凤将他手段给亮出来了。
也彻底断绝掉了刘协想要重振大汉之心。
也让刘协彻底认清楚了，重振大汉是不可能了。
这个时候他来找潘凤，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啊。
潘凤让人提着灯在前面领路，走过一个院子，走过一条长廊，来到了风国府最高的那栋小楼前。
刘协就站在了楼前，头上挂着一个灯笼。
他站在了光芒之中。
潘凤走了过去，触及到了那光芒时，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站在了黑暗之中，问道：“皇上，不知何事？”
刘协正准备说的时候，潘凤又立刻说道：“等一会儿，荀大人过来，一起告知吧。”
“哦，好。”刘协此时有那么几分无力的说道：“朕有点儿累了。”
潘凤道：“累了就坐下来歇一歇。”
“多么简单的事情啊。”
“累了就歇，饿了就吃，饱了就停，这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啊。”
“不要想着去完成自己能力以外的事儿。”
“就是人生最大的满足了。”
“不是吗？”
“人最为痛苦的事儿，无非就是要做能力之外的事儿。”
“做不到因此苦恼。”
“苦恼之后又没有办法。”
“这就实在是太难受了。”
刘协找了个地方坐下了下来，他嘴里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他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吗？
他并非是没有能力。
他很懒惰吗？
一点儿都不懒惰，反而是非常的勤奋，没日没夜的都在勤奋。
可最后的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
已经那么努力。
可为什么……
刘协的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为什么啊？”
潘凤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不大一会儿。
荀攸急匆匆的赶来。
这大冬天的走两步路浑身上下都在冒着虚汗，他看着在场的几人问道：“我没有来迟吧？”
华歆说：“倒是没有来迟。”
“丞相，一直都在等着你。”
“你要是没到的话，这事儿我们就进行不下去。”
荀攸在不停的点头，道：“多谢，多谢。”
他找了地方坐了下来，说道：“好了。”
“你们要做什么，开始吧！”
潘凤也朝着刘协看了过去。
华歆将双手给揣进了衣袖里，他坐在一旁就等着看一场好戏了，要是能够在给他一点儿零嘴的话，那简直就可以被称之为完美了。
刘协看着围住他的三人，眼睛里在微微动了动，说道：“那个……”
“朕……”
“朕想要。”
荀攸有点儿着凉的吸了吸鼻子。
刘协当即就不满起来，“你不要吸鼻子。”
潘凤也摆了摆手说道：“你不要吸鼻子。”
荀攸道：“我这着凉了，鼻涕往外下掉，这也没办法啊。”
潘凤道：“皇上，你继续说。”
刘协的喉咙蠕动着，说道：“朕想要……”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华歆又吐了一口唾沫。
他当即就气愤的说道：“你……你又干什么。”
潘凤也瞪了一眼华歆，“子鱼，你又干什么。”
华歆说：“我……”
“我这个喉咙有痰啊！”
“我不过就是稍微吐口痰。”
潘凤说：“不许吐，吞下去！”
“皇上。”
“你继续说。”
刘协正准备说时，潘凤又赶紧说道：“谁都不许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了。”
“让皇上把话儿给说完。”
“一个个都在干什么呢。”
刘协嘴角动了动，“好了，好了，你也别说了，让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