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头领！”
“身后的敌军追上来了！”
“距我们不过一箭之地！”
“报！”
“左边也是敌军，李大耳已经被败了，溃兵遍地都是。”
“报！”
“右路，第四根被击溃。”
“……”
“前后左右，皆是敌军，应如何？”
“头领，不如我们降了吧！”
“其他黑山军是太弱了，根本就没有降的机会，可我们能降啊！”
当降字一出口的时候。
说投降的那人，被众人的如刀般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潘凤就在杨凤的身后静静的看着。
他跟着杨凤来回跑了一天。
在不知道具体情况之下，潘凤可不会胡乱开口。
看了一天之后，他也大概的了解了一些情况。
黑山军大头领白绕被杀了之后，整个黑山军分裂成了大小几十股势力。
本来之前团结在一起的时候就打不过。
现在分裂成了几十股势力之后，就更加打不过了。
曹操大军全数出没。
将这些黑山军给撵得到处跑。
而杨凤的军队和其他人的军队显然是不一样。
其他黑山军几乎都已经溃散了。
唯有杨凤的军队，走到现在居然还无逃兵。
唯一一个想当逃兵的，就是刚才说投降的那人，还被所有人给鄙视了。
潘凤的嘴里微微呢喃着，“这可不像是山贼啊！”
“比起绝大部分的正规军都已经不遑多让了。”
虽然杨凤手里只有三千人。
不过，这三千人能够让杨凤稳坐黑山军里中的一把头领交椅，说明这杨凤是真有本事儿。
而且，这还是一个女人。
潘凤在此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女人领军的！
就算是武功非常厉害的吕绮玲，也未曾得到过领军的权利，最后被淹没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了无踪迹。
杨凤是第一个领军的女人。
不过，要是得不到救治的话。
这第一个领军的女人，很快就要消失了。
杨凤现在一副精气很足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已经重伤。
她现在不能倒下，也不能让人看出她身受重伤。
一旦她倒下了，就全完了。
她就是这军队的唯一支柱。
而现在，前后左右，都全被封锁了。
潘凤这个会读书认字的，就负责是记录下每个人的名字，每个人的留下那么一两句遗言。
要是死了，就让潘凤给带回去。
可以留下名字，让家里立一个衣冠冢，而且有名字有遗言的，还可以让家里人去领取一点儿的补偿。
全军找不出一个能写字儿的，这就很无奈。
杨凤读过一些书。
所以，之前这种事情都是她亲自负责的。
不过，她重伤了之后，就只有另外寻人。
当她想要找个读书人替代她的时候，她才感觉到了，在这一群泥腿子里面，想要找个读书人真难啊！
潘凤将一些小头领的名字都给记录了下来。
大部分的人也没留是遗言。
都是拎着脑袋出来，刀口上舔血的人。
谁在乎什么遗言不遗言的，唯一担心的就是，死了之后家里能不能拿到的抚恤金。
一般只要留下名字就能给抚恤金的。
但这事情之前是杨凤在干。
而现在换成了潘凤。
所有人在看着潘凤的时候……
眼神之中都尽是不信任。
潘凤倒是不在意，记录下这些人的名字，他看了一眼……
这上千人里面，就找不出一个人名来。
什么啃大树，什么刘一手，大脚，大头，大屁股……
比较热门的名字就是大耳、大眼。
骑黑马的就叫黑骑，骑白马的就叫白骑。
大头领里面就有叫张白骑、李大眼的。
就连大头领的名字都这么随意，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下面的那些小卒子们，都是什么文化水平。
差多胎教毕业。
只要能够认字儿的，就别说是认多少了，只要认识几个字儿的，都能被拉去当军师。
在这读书人比金子还金贵的时代。
只要能认字儿，基本上都能有口饭吃。
读书人当不了官儿，做不了吏，一般就是出去卖字儿。
这个卖字，可不是卖书法。
就是单纯的卖字。
因为，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该怎么写。
一般就是在出生的时候，找个识字儿的，把名字给写下来。
然后，等死了，再找个先生来，把名字给写在墓碑上。
读书人只要能写两个字，就可以换钱。
每天都有人出生，每天也都有人死去。
写墓碑和取名字都是最赚钱的。
很多人家为了省下一点儿取名字的钱，看见什么东西了，就随口取一个好记的名字。
所以，民间都说，贱名好养活。
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取什么高雅好听的名字……
而是，因为没钱，他们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取个贱名无非就是省钱罢了。
等人散了之后。
杨凤精气神一下就衰弱了下去。
杨凤似乎也感觉到了无路可逃，嘴里在微微的呢喃着，“如果要死，能够畅快的死去，也是一件好事儿。”
潘凤写了一大摞的名字，看了一眼杨凤道：“头领，何不往濮阳而去？”
“曹军皆出。”
“濮阳城空！”
杨凤转头看着潘凤，道：“就算濮阳城中不过千百人，可吾等在没攻城器械的情况之下。”
“也不是一瞬之间就能攻下来城来的。”
潘凤道：“攻城，也并不一定就要攻打下城来。”
“我们目的是逃回朝歌。”
“只需要假装攻城，而周围的曹军就会立刻回援濮阳，关心则乱，敌军一乱就会露出漏洞。”
“我们只需抓一个敌军漏洞逃出去便可。”
“难不曾……”
“头领还想要反攻曹军？”
杨凤转头看着潘凤，露出嘴里一口整齐的牙齿，“嘿！”
“不愧是读书人啊！”
“这脑子就是灵光！”
“你这个军师，当得可以！”
“等回了朝歌之后，我为你举孝廉，让你当官儿。”
“举孝廉？”潘凤看着杨凤，“你那儿来的举孝廉？”
杨凤得意的说道：“我这权利，乃是灵帝亲封！”
“其实，我们是乃是黑山军，不是黑山贼，讨伐董卓之时，吾等也是出钱出力。”
“只不过……”
“一旦当打上了贼的标签。”
“一时是贼，好像是一辈子都只能做贼！”
“我是想要所有人都当官儿的，我在努力约束大小头领，不可烧杀劫掠。”
“因为，我们是官，不是贼了。”
“可当周围都是贼时，你想当官儿，就成了一个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