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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恶毒到底后质子发疯了(30)(1 / 1)

姬清晗捂上心口。

他恨自己为何要如此多管闲事,在发现她给的月季可能是失传已久的易梦花后,便急着要去告诉她。

这样便不会遇上赵贵妃进入她的殿里。

也不会因此藏在殿外听到她绝情的话语。

可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也许,她对赵贵妃是言不由衷呢?

“就让我来试试这易梦花的真假吧。”

姬清晗伸手,抚上安然的面庞。

百川在侧殿等了半宿,才看到自家主子撞进门来。

姬清晗脚步虚浮,眼底发红,一路跌撞的样子像喝醉了酒。

明明地上洁净光滑,他却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主子!”

百川吓得急忙跨上去扶他,被他用力推开。

砖上映出他狼狈受伤的面容,也映出他的可笑与天真。

“你说的那些爱我的话,都是假的?”

姬清晗抚着她的面颊,紧紧盯着她。

“对。”

一个字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你从来没有,一丝一毫地喜欢过我吗?”

“从未。”

姬清晗后退两步,嗓音有些发颤。

“为什么?”

“因为好玩。”

安然照旧是毫无波澜,语气平得宛若一条直线。

玩他?

他不是在下午就知道了吗?

为什么,心还会这样痛?

这痛,似乎比他七岁那年后背被毒粉几乎腐蚀个对穿时还要厉害上几分。

姬清晗手指扒在地面上,却不知道要握住什么才好。

她玩玩的想法才是最合理的不是么?

“是我傻,遭受磋磨十几载,竟还心存妄想。”

“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

姬清晗,你竟因为她一时的温柔而动摇心志。

可笑,可笑!

他看着瓷砖里的自己,狠狠抽了自己一掌又一掌。

“姬清晗,你这样的性子,怎能成大事?怎能报你娘亲的仇?”

安然是被门发出的碰撞声吵醒的。

她从床上起来,看到大门那边开了一小道缝。

看向天道那边,天道团着身子睡得正熟。

天色尚早,但她睡意已散,便唤念秋进来伺候她梳洗。

安然问她,“你昨夜过来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念秋想了想,摇头,“郡主昨晚儿歇得挺早的,奴婢过来换茶水时,见灯已经熄了,门也合着,便没有打扰您。”

安然捏着唇继续在脑海里搜刮昨晚的回忆。

她是怎么睡着的?

好像是困的时候去铺床,铺着铺着,就没有意识了。

难不成是她梦游把所有事情都做好了么?

想不通便不想,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

用过早膳,安然想起昨天姬清晗的反常,有些担心。

过去看看他吧,别到时候又有性命危险。

侧殿姬清晗的门向来是不许拴住的,是以安然轻松推门而入。

她原以为这个时候姬清晗还睡着,再不济也是刚起床,岂料一跨进去便看到他直挺挺坐在桌边,一只手搭在桌面上。

“少君今日醒得挺早。”

姬清晗身形未动,仿佛不曾听到她讲话。

一直走到他面前,看清他的面容后,安然愣住了。

他两边面颊肿高高起,手掌印清晰可见,嘴唇破了一角,挂着干涸的血迹。

再仔细看去,他眼里血丝密布,眼下一片青色,下巴处也冒出胡茬,凌乱憔悴的样子就像是一夜未睡。

“你。”

由于太过震惊,安然一时顾不得什么,下意识就上手捧着他的脸看了一下。

“你这是怎么弄的?”

她伸出手指想要碰一碰,却又怕弄痛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犹如对着珍贵易碎的宝物。

姬清晗的心被酸楚与恨意浸染,红着眼看她。

看哪,她现在又摆出这样一副关心他的模样。

他握住她打算收回去的手。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除了出身宁国皇室,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她这样玩弄?

安然被突然抓住,再次看向他。

他看起来又可怜又委屈,眼神湿漉漉的就跟一只被抛弃的小狗没有两样。

好像很需要主人的安慰。

她不明白姬清晗问的是什么。

是问为什么这样关心他吗?

她凭着直觉摸摸他的头。

“因为你乖啊。”

乖乖地让她换衣服,这一点很好。

姬清晗闻言,凄惨地笑了。

“果然,你是想把我当宠物养。”

他松开她的手,发狠说:

“珞安然,你没有心!”

安然面对姬清晗突如其来的指责,感觉自己无辜极了。

她怎么就没有心了?

在所有气运之子当中,对人如此和颜悦色,她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要不是难得遇到一个女儿装扮的好苗子,她能这么包容?

再说了,她有没有心关他什么事情?

整得她多对不起他似的。

心里理解不来,面上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安然看看姬清晗惨兮兮的小模样,还是心软了。

这个样子还能不能恢复?

会不会影响他以后整体打扮成女孩子后的感觉?

她弯腰凑近,要去捏他的下巴。

“你再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

手被他大力拍开。

“别碰我。”

手背撞到桌角,一瞬间涌上钻心的痛。

安然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愤怒了。

“姬清晗。”

她一拍桌子直起身,却在刹那晕眩不已。

想要呕吐的恶心感自胸口扩散至喉间。

安然身子摇晃一下,稳住身形。

深呼吸一下,顺顺心口,恢复了些许。

她瞥姬清晗一眼,朝门外走去。

这次就先放过他。

等她明日休息好了,再把今天受的气讨回来。

忍冬深一脚浅一脚,在一片黑暗中行走,耳边是淅沥的水声。

她搓搓自己的手臂,无端端有一阵恶寒袭上心头。

这里是哪里,她不应该在童华殿吗?

冷风吹过,仿佛掀开了黑色帘幕,忍冬眼前豁然明亮。

她在一个军营帐篷内部。

巨大的地图前,身着铠甲的男人转过身来。

火光映衬下,他俊朗的面容紫黑肿胀,眼鼻口处皆流出了浓稠乌黑的血液。

忍冬心里一惊,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珞珞珞,珞炎。”

珞炎朝她伸出手来,声音幽怨。

“赵敢言,我死得好惨。”

忍冬想跑,双腿却不听使唤,她徒劳地站在原地,急得要死。

“我只想给你下迷药,我不知道瓶子里装的换成了毒药。”

“我没想害死你的,你别来找我。”

珞炎的声音越来越近。

“赵敢言,你还我一条命。”

忍冬跑也跑不了,惊恐大叫,“救命啊!”

“醒醒。”

她被人拍醒了。

睁开眼,满天星斗,还有百川放大的脸。

忍冬晃晃脑袋,四处看了看,才拍拍自己的胸口,“原来是梦,吓死我了。”

百川抱臂站在一边,“你怎么在外头都能睡着?”

她心虚地笑笑,“这不是守夜太累了嘛。”

“你怎么会过来?”

百川说:“我听你一直在喊救命。”

“哦。”忍冬被戳中心事,“做了个噩梦。”

她不欲多说,要站起身,手伸出去拿灯笼才看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陌生的外衣。

忍冬看向百川。

他扭过头去,几分不自然道,“从主子房里拿的女装。”

她垂眸,拢了拢外衣。

夜里凉意渐渐,而这外衣一罩,将这些围绕着她的凉意都挡在了外头。

“百川,我犯了一个错误。”

话一出口,她有点想哭。

百川问,“什么错误?”

忍冬停顿了许久,久到百川按捺不住要追问的时候,才拖了点鼻音说:

“我粗心大意,把要送人的帕子弄丢了。”

百川声音冷静,“你还记不记得大概在哪里丢的?”

她随口掐了个地点,“白日里曾路过荷花池,也许那时被风吹走了。”

“行,我去给你找。”

说罢,百川转身就要离去。

没料到他这么雷厉风行,忍冬禁不住睁大眼睛。

“诶,你傻不傻,这乌漆嘛黑的你找得见?”

百川停下,“总要试试,我也只有晚上能出来这么一会儿。”

忍冬问,“你知道那帕子长什么样吗?”

他摇头。

忍冬便拿出好好收着的帕子来到百川跟前那么一晃。

“它长这样。”

百川的目光随着那帕子而动,粘了一会儿后挪开,一语不发。

忍冬嘚瑟完以后,才意识到他可能因为自己戏弄他生气了,有些惴惴不安。

她握着帕子,忐忑出声,“你······”

“你这帕子,要送给谁啊?”

百川的声音里有些酸味。

忍冬敏锐地捕捉到,抬起头来调侃地看着他。

“吃味了?”

“没有。”

百川酷酷地弯起手臂抱着,扭头避开忍冬的目光。

“我就,问问。”

先前的不安全然消散,忍冬心情愉悦。

“你想要吗,我给你绣一条啊。”

百川放下手臂,视线在她手上转了一圈。

“和它一样吗?”

“那当然不一样。”

“这帕子是拿去还人情的,我压根就没花心思,绣得很粗糙。”

忍冬扬扬手中帕子。

“你看着精致,其实是念秋帮我修得好。”

她诚恳地说:“给你绣的话,我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绣的。”

百川又转头了,好似被她直白的言论惊到了。

忍冬半晌才听见他微不可察的一声“嗯”。

自己这码事解决了,她又想着解决安然与姬清晗之间的事情。

忍冬走向侧殿,“醒都醒了,我去找八皇子解释一下念秋帮郡主绣帕子的事情。”

不料百川听到她的话,一个闪身拦到她面前。

“别去。”他皱眉,“别在主子面前提那个毒妇。”

忍冬:?

她大感不解,“你为什么管郡主叫‘毒妇’?”

“郡主以往性格是恣肆了些,可不至于到毒的地步啊。”

“这你别管。”百川神秘莫测,“总之,现在主子恨透了她。”

“你别去找不痛快。”

他劝忍冬,“主子的功力在我之上,他若是动手,我拦不住。”

忍冬心里尽管有疑惑,听了百川的话,还是乖乖停下了步伐。

安然一夜都睡得不踏实,一觉起来,头还是晕,浑身酸软无力。

她踏在地上,颇有种踩在云端,头重脚轻的感觉。

天道猜测,“是不是你下一次毒要发作的征兆?”

“不知道。”安然揉揉额头,显出四分的虚弱,“可能吧。”

念秋过来传话,“郡主,皇后娘娘请您去凤栖宫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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