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求救(1 / 1)

康怀站在屏风之前,余气未消,顾侯坐在椅子上垂下头颅,单手搭在长案的边角上,吴兮正襟危坐,与关黎对视一眼,关黎移开目光,随手拉开靠椅,坐了下去。“要我说,康兄有些鲁莽了,我不是说了戾气乃是葫芦腰山口溢出,你顺水推舟便好了嘛。”

吴兮轻叹一口气,小声说道。“你也听到了,姓朱的在血落可是见过魔椟,若是问起,康兄一样是百口莫辩,姓朱的显然是不想善了。”

顾侯帮忙说道。“即使葫芦腰山口泄露戾气,那必然也是自北向南徐徐图之,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血落南北皆是如此,根本站不住脚。”

林木府前往燕南的唯一商道便是葫芦腰山口,若是这个说法盛行,除非能在燕岭绝巅开出一条南下的商路,否则林木府便要绕道万里才能南下,身为林木府主,关黎如何也要辩白两句的。听闻此言,康怀一拳打在桌子上,长案应声粉碎,劲气四溢,吹飞了大片的木屑,吴兮轻摇折扇,柔和之力便使得周围风平浪静。“康兄息怒,我没有半点责怪之意。”

吴兮赶忙赔礼道,随后乖乖地闭口不言。康怀则是深呼一口气,平复下心情,眼含怨毒之色:“姓彭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我穷追猛打,在老关那吃了憋,找我的不是了。”

关黎抬头问道:“姓朱的只说是看过,没有什么证据呀,当初到底发下去多少魔椟,几万人找了月余还没尽数清理吗?”

“血落地域广袤,山川河流屋舍城镇,区区几万人那里能尽数清理,后来出现伤者被戾气夺去性命,军队更不愿意进入血落了,我根本就不信会一个不落,所以刚才我才不得不顺水推舟,希望能够打消嫌疑,怎料前方风高浪急,险些翻了船!至于具体数量,不说也罢,贪心不足。”

康怀谈及此事,追悔莫及。顾侯安慰道:“康兄也没错,魔椟暴露,怎么说都躲不过,朱通是个狠人呀,戾气如此明显还敢涉险,滤波丹吃了一个月,谁知他身上还有其他鬼东西没有,说不定把魔椟带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能再让他们查下去了,才第一回合,咱们就一败涂地。”

说完不禁苦笑摇摇头。吴兮猛然站起身来,面色诡异,神秘兮兮的说道:“莫非是……”“你莫不是疯了,想要杀巡查使!”

关黎厉声喝道。“够了!”

康怀也不会存那个心思,那样后果不堪设想,只会招来腥风血雨,到时四人只好亡命江湖了。顾侯无奈地叹气,不知当前局面还能维持到几时:“前几日遇刺,内伤严重,恐怕我要躺上几日了,我这个域西府主不在,让他们自己查去吧,只是大家还要多走动,不能让局面对我们不利呀!”

顾侯说到做到,回到卧房便直直地躺下,天命药庄的药师医师请了一大堆,看的彭霄直乐呵,时不时找朱通聊上几句,每每都被推出来,无所事事的彭大人便盯着来来往往的药师,好奇地打量那些精致华美的药箱。钟先生急色匆匆地从顾侯的院内走出,迎头撞上观望的彭霄,停下脚步弯腰行礼道:“见过上使,府主大人旧伤复发,不便见客,还请见谅。”

彭霄则是拱手回礼,语气很是客气:“无妨,我就是随便看看,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招呼。”

钟先生笑着回到:“大人客气,顾大人吩咐民夫的事情,在下自会安排。”

“我就是随口一说,顾大人还当真了,身子要紧。”

彭霄连忙摆手,还不忘叮嘱,随后又追问起来:“我看钟先生行色匆匆,是出什么事了吗?”

钟先生顿了一下,随后便若无其事说道:“丹瓶流民之事不胜其烦,煦樵镇内爆发了冲突,加之血落有消息称,其内魔影重重,各地军力加剧紧张,魔患也似有大规模爆发之意,顾大人忧思甚巨,病情不容乐观。”

彭霄面色忧虑,置身其中,之后惭愧道:“是我等给顾府主添麻烦了。”

“大人折煞域西府了。”

钟先生闻言一揖到底,彭霄赶忙将其扶起,互相客套一番,便目送钟先生离去。走远之后,钟先生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才快步出府,在城东的那条暗巷逗留片刻,又继续往前,走到营房之内,阎军侯此时不在,几名军官奉上热茶,钟先生便在主位之上静候起来。“你们几个,将这几人细细审问,问不出东西,军法伺候。”

“是。”

未见其人,阎军侯的声音已经先行抵达,军帐的帘子被掀开,就见阎望山笑容满面而来。“听说钟先生到来,我便返程回营,我可时时刻刻都在搜寻贼子啊。”

阎军侯正要吹嘘自己的功劳,便被钟先生制止。“废话少说,此番前来知道你人脉颇广,想请你办件事。”

阎望山脸露惊疑,莫不是又有什么难做的差事,自己这次轮值,可真是不得消停啊,心中不禁哀叹起来,随后便听钟先生说:“听说你跟金卫的几个小卒子有些来往,让他们帮我传句话。”

“府主大人身边不是也有些金卫的人吗?”

府主是金卫监察的主要目标,身边不少人或多或少跟金卫保持着联系,阎望山一听与金卫有关,便不想掺和进去。“我们那边断了联系,不然也不会来找你,让他们传句话给秦标,就说顾侯请见,要快。”

阎军侯不情不愿的领命而去,直到傍晚才再次现身,只带来一句话,老地方见。曾经的暗巷之中,秦标如约而至,钟先生早已恭候多时。“为何不见顾侯?”

秦标语气冷淡,对来人不是顾侯很不满意。“顾大人伤势未愈,卧床养病,不便前来。”

钟先生说道。秦标冷哼一声:“是心病吧?”

“所以我来找心药了。”

秦标哂笑一声道:“那你还真是进错了药店,天命药庄都医不好,我更无能为力。”

“大人过谦了,秦大人若能出手,顾大人必定药到病除。”

无奈形势比人强,钟先生还是要奉承一下的。“我要是不帮呢?”

秦标语气转冷。“大人不怕金卫斥责吗?大人已到域西,迟迟不现身,我们在前边顶不住,可就要把大人拉出来了。”

收到威胁的秦标平静异常,钟先生此时也是蓄势待发,一旦对方动手,他也绝不相让。“虽然我很不高兴,但是有命在身,说吧,要我怎么做。”

钟先生松一口气,语气软下来,连忙说道:“希望大人给朱通一点压力,不然这死咬着不放,就要兜不住了。”

秦标冷哼一声:“四个府主刚一交手就狼狈成这样?”

钟先生脸上也很不好看,但是还是要辩驳一句:“谁曾想朱通亲赴血落,吞了一个月的滤波丹,看到了一些东西,不然府主们也不至于越描越黑。”

秦标大笑数声,幸灾乐祸:“你们晚半年上报不就是希望血落戾气弥漫,成为死地,不成想有个不怕死的,揣着药罐子上,至于血落戾气之事,你们好自为之。”

赵志贤也并非事无巨细全都知道,比如那个孩子,以及到底谁给顾侯的胆子,敢让血落逐渐成为死地钟先生内心翻江倒海,他最不愿见的就是眼前之人,每次的问题都让他难以回答,这个秦标比彭朱二使更可气。“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许多事我哪知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便告辞了。”

钟先生讪讪回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去,后便传来秦标的提醒。“告诉顾侯,多方下注,有可能满盘皆输,金卫只是顾及昔日情分,让他不要得寸进尺。”

府衙之内,朱通身穿单衣盘坐在床上继续调理身体,恢复元气,眉间、脖颈、心口、肚脐、小腹、足下沁出细汉,微微泛红,肉眼很难察觉,忽闻门外传来敲门之声,轻声问道:“什么人?”

“中定府康府主来访!”

朱通闻言,睁开双眼,擦去身上的汗珠,穿鞋下床,挽起袖管,喝下一大口凉茶,拢一下凌乱的发髻,几步走到外厅的桌案旁落座,轻声说道:“进来吧!”

康怀缓步走进,随手关上门之后,脚步沉重,走到朱通对面坐下。“这么晚了,康府主不在房间内休息,怎么到我这来了。”

朱通经过调息,此时容光焕发。“除却公务,怎么还不能来看看朱兄了,我与中定府朱家相熟,你我异地相聚,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康怀的说辞很是牵强,云海朱家虽说与中定府朱家一脉相承,但是朱通生于云海长于云海,跟中定府朱家无半点情谊,何谈“故知”二字,但是朱通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便对康怀言道。“中定府朱家是我族祖地,这些年还要感谢顾府主的照拂。”

康怀连忙摆手说道:“朱家是名门望族,我还要多指望贵族鼎立支持呢。”

两人相视一笑,朱通直言:“康府主莫不是专门为叙旧而来?若是如此不急于一时,想说什么不妨直言,朱通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康怀将搭在桌沿的手收回来,面上有些挂不住。“前些年,中定府朱家在血落靠着仙米,也捞到不少好处,朱大人看在这个份上,得过且过吧。”

康怀思虑再三,便将这等威胁之语脱口而出,双眼不敢看向朱通,直直地望向门口。朱通却轻笑出声:“这算是威胁我?朱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也会严惩不贷,康府主若是愿意如实相告,朱通洗耳恭听,若是假言相欺,恕不远送。”

本想委曲求全,说些好听的,让对方看在朱家的份上高抬贵手,可就是说不出口,自己堂堂府主之尊,低声下气成那样成何体统,现如今,他对朱家也打算毫不手软,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冷哼一声便要起身告辞。朱通慢条斯理的说道:“康大人何苦呢。”

康怀头也不回,丢下一句,有劳费心,大步流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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